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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陈竹知道方旭是个真心实意的好兄弟,一切都不必再多说,他笑着按按方旭的肩,“谢谢你,方旭。”
    回到酒店,陈竹算了算日子,他的假期还剩三天。
    陈竹准备在这三天里将销售的事儿先定下来,无论如何,要先迈出第一步试试看。
    是成是败,尽力而为,就无愧于心。
    教授听过陈竹的方案后,率先行动了起来——他们迅速召集起当地的乡民,将农作物的种植、采集、运输工作都一一交代清楚。
    所有人都看见了希望,看见了温饱之后,更加崭新的未来。
    “陈竹啊,我们肩上背负的,是这一方山水的期盼啊。”
    这句话,陈文国说过,老教授说过,也是陈竹日夜对自己说的话。
    他早就无声地肩负起了这份期盼,从哈佛毕业的那一刻…
    或者更早,在某个决心踏入哈佛的夜晚、在写下“科技兴邦”的那一天。
    在莫斯科的街头、在澳洲的果园…
    甚至,从寨子里那条水泥路,走出大山的那个下午。
    陈竹的赤子之心,从未变过。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道长且阻,但陈竹的“上下求索”不会停止。
    故人重逢令人欣喜,但并不是所有的故人,都是值得重新相遇的。
    遇到姜健仁的那个清晨,陈竹正从方旭经营的的生鲜市场里出来。
    姜健仁名校毕业,想来也已经成为了他追求的“人上人”,一身名贵的西装,身边还跟着一行大腹便便的老总。
    他们似乎在谈生意,而姜健仁只是从人群远远地看了陈竹一眼。
    四目相对,一时无话。
    陈竹没有停留,抱着合同从他身边经过,目不斜视。
    可姜健仁却忽地叫住了他。像是从来没有隔阂,只是老友重逢。
    “陈竹,好久不见。”
    陈竹面无表情,冷淡地打过招呼后,就打算离开。
    可姜健仁却跟身边的人赔了个不是,朝陈竹追了过来。
    “陈竹,当年的事儿,我想跟你——”
    陈竹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过去的已经过去。”
    他从来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所以,对于姜健仁的愧疚也好、抱歉也罢,陈竹都不想理会。
    姜健仁握了握拳,“陈竹,当年的事儿是我做错,我没有想过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他低估了陈竹的傲气,也高估了自己分量。
    姜健仁徒劳地说了声抱歉,又解释:“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拿那些东西毁你,我,我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陈竹气笑,“姜健仁,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自以为是。”
    “人和人之间的分寸感,我想,你这辈子都不会明白吧。”陈竹冷声说,“我的理想、追求、志向,与你何干?”
    陈竹:“你以一个局外人的姿态,自以为众人皆醉你独醒。姜健仁,你扪心自问,你所谓的‘对我好’是你自己不甘心,还是真的为我好?”
    说到底,姜健仁是接受不了陈竹偏离他预期的轨道,不接受陈竹打碎他的幻想。
    在姜健仁的认知里,陈竹就应该一尘不染、目空一切——他又怎会接受陈竹热烈地爱着一个花花公子。
    姜健仁自己的幻想被打破,便要极力将臆想中的陈竹再拼凑起来。
    “没有人告诉过你,”陈竹说,“不要多管闲事么?”
    陈竹打破了姜健仁最后一丝丝臆想,冷笑,“老子愿意跟谁睡跟谁睡,爱艹谁艹谁,关你什么事儿?”
    翩翩君子也好,背德失礼也罢,不过都是世人强加在陈竹身上的想象。
    他们看不见陈竹暗流涌动的叛逆,也看不见陈竹属于少年的肆意飞扬。
    他们要的是一个循规蹈矩的道德楷模,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真实的陈竹。
    但是,陈竹也是人,是滚滚红尘中的一个凡人。
    血肉之躯便有七情六欲,陈竹亦如是。
    陈竹懒得跟他废话,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吝惜。
    姜健仁却不依不饶,“陈竹,对不起。”他说,“但是你要知道,徐兰庭根本不是个好人,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他都只会是你人生中的污点。”
    “这几年我在商界听过他不少事儿,他贪图权势、不择手段地对付所有跟他对着干的企业,你看看徐氏一手遮天的架势,难道不是徐兰庭一手造成的么?”
    姜健仁苦口婆心:“陈竹,我知道我说的话你未必爱听,可是你是要走正途的,这样的一个人只会拖累你——你高考的那年,不就是被他拖累的吗?”
    “姜健仁。”陈竹扫了他一眼,很多话到了嘴边,都只化作一声嗤笑,“你怎么不去扫大街?”
    “管得这么宽,道德感这么强。”陈竹冷笑,“去路边捡捡垃圾,为地球做贡献不是更加能满足你无处安放的道德感么?”
    姜健仁哑然,眼睁睁看着陈竹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认识的陈竹,是个彬彬有礼、端方自持的君子。
    到底是陈竹变了,还是从一开始,他就错了呢?
    “陈竹,对不起。”姜健仁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望着陈竹的背影走远。
    他年少时的“道德标杆”,终于破灭。
    姜健仁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更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