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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笑着说:“沈老师,我听说你打算去哈佛开课题了,难道就是这个原因?”
在众人的笑声中,沈清渠的目光徐徐落在那人身上,“哈佛很美,春夏秋冬的景致都别有一番趣味。”
沈清渠顿了顿,眼底是不为人知的深意:“听说,挺适合恋爱。”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纷纷问沈清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
“嗯。”沈清渠移开视线,匆匆结束了休息时间,“你们可以开始复习了,等会抽人上来做题。”
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被沈清渠淡定地扑灭,但仍挡不住有人小声议论。
“沈老师这么优秀,那他的恋人应该也很优秀吧,说不定是我们机构的哪个老师?”
“我怎么觉得沈老师喜欢的是——”、“嘘!沈老师走过来了,小声点。”
沈清渠叩了叩陈竹的桌子,低声说:“出来一趟,有事情跟你说。”
这几天沈清渠都会在私底下帮陈竹补习,在升学上也给了很多中肯的建议。
陈竹能够感受到沈清渠对自己的照顾,他很感激自己能够遇到沈清渠这样的良师。
当然,这一切在局外人的眼中就变得格外不同寻常。
沈清渠虽然温和,可班上的人都清楚沈清渠骨子里的高不可攀。
可以说,除了在课堂上沈清渠还有几分耐心,在课堂之外那人就是一朵高岭之花。
但偏偏,沈清渠的高冷在陈竹跟前消失无踪。他对陈竹似乎格外有耐心,班里的人都纷纷猜测,“你说,沈老师喜欢的,会不会是陈竹啊?”
“我也觉得,你知道吗?我上次亲眼看见沈老师在哪儿泡咖啡,还是两杯!”那人一脸兴奋地说,“能让沈老师亲自泡咖啡的,除了陈竹还能有谁!”
咖啡机叮一声,沈清渠一边倒咖啡,一边跟陈竹说:“你手续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也问过了学校里招生部的老师,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陈竹接过沈清渠递过来的杯子,说了声谢谢,他顿了顿,又说:“真的很谢谢您,沈老师。”
“嗯?”沈清渠笑说,“今天是最后一节课,你还要叫我老师么?”
陈竹:“一日为师,终生——”
“打住。”沈清渠隐隐头疼,他可不想当他的老子。
陈竹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握着咖啡杯想了想,缓缓说:“那我以后,叫你清渠,可以吗?”
男人背着身,白色衬衣下的身形偏瘦,拿着杯子的手腕秀气而白净——只是,在陈竹脱口而出的“清渠”之后,微不可察地轻轻一颤。
“嗯…”沈清渠仍背对着陈竹,他故作镇定地喝了口咖啡,却不慎被烫了一下,低声哼了一声。
陈竹没有察觉沈清渠的失态,只是心怀感激地朝沈清渠说:“谢谢你,清渠老师。”
清渠老师?沈清渠哭笑不得,转过身,幽幽看着他,“陈竹,我不想做你的老师,别再叫我老师。”
说毕,沈清渠放下杯子,“好了,要上课了,进去吧。”
陈竹没有细品沈清渠话里的深意,只是道了声谢,也放下了杯子,转身去了教室。
只是,陈竹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沈清渠仍站在咖啡机前,看着眼前的杯子出神许久。
考试的日期很早就定了下来,陈竹也提前去了考场踩点。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陈竹还是在头一天就收拾好行李,租了考场周围的一间旅馆。
当天夜里,陈竹躺在旅馆的小床上,望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眠。
他翻了个身,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正犹豫该不该索性通宵复习时,沈清渠发来了一段语音。
沈清渠冷清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如同一汪细细的流水,缓缓淌过陈竹紧绷的神经。
“听说哈佛主校区的食堂有中餐,味道还不错,我提前跟你预约,到时候见。”
陈竹听着沈清渠带着笑意的语调,也缓缓一笑。
未等他回复,另一个电话就拨了进来。
是叶熙…陈竹看着熟悉的电话号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起来。
意外的,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纠缠的意思,叶熙的声音明亮而开怀。
“哥哥,我知道你肯定睡不着哈哈。”叶熙似乎是在海边,电话那头有海浪的声音。
“哥哥,你要不要听听海浪的声音。”叶熙轻轻地说着,随后将手缓缓举高。
下一面,陈竹听见了悠长而舒缓的海浪声,浪花跳跃着,在沙滩上起舞,浪潮涌动,拍打着礁石…
陈竹闭上眼,仿佛也置身在海边。
良久,叶熙的声音传来,“哥哥,你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
“嗯,谢谢。”陈竹说,他沉默了一会儿,而叶熙也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叶熙的声音传来,“哥哥,晚安。”伴随着海风,少年的淡淡的惆怅消失在了电话那头。
陈竹看着挂断的电话,静静闭上了眼。
他意外平静了许多,渐渐地有了一丝睡意。
原来,被善意包围的感觉,是这样安心而温暖。
陈竹闭着眼,浅浅的梦中,往事如同电影胶片,一帧一帧,一幕一幕。
他一会儿看见莫斯科狂野的寒风、一会儿是澳洲灼人的烈日。
窄小的地下室,干硬难以下咽的面包、冻成了冰的鞋子、搬不完的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