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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徐兰庭身上。
而徐兰庭就在这样“万众瞩目”的场合中,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踏入了大门。
坐在主位的两个老人见徐兰庭进了门, 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
上位的老人招手让徐兰庭坐到自己身旁。
“爷爷。”徐兰庭看了看一旁的女人,又用俄语叫了一声奶奶。
“Austin!”奶奶起身抱了抱高大的孙子,亲切地拉着人坐在自己身边,用带着口音的话数落着一旁的丈夫, “你爷爷太闷了,跟奶奶坐!”
徐兰庭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缓缓坐下,他扫了一眼桌上的人,“爸,妈。”
那两口子的演技还算不错,亲密地依偎在一起,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夫妻和睦一如当年。
徐兰庭像是没看见坐在对面的徐永连,直接跳过了他那个脸色不佳的大伯,跟桌上的长辈一一打过招呼。
徐永连的脸色愈发难堪。
一桌子人都心知肚明,却也不揭穿,只是一团和气地聊着家常。
徐兰庭抱着胳膊没有出声,他并不准备先发制人,猎物已经在网中,又何必着急?
不曾想,有人却自不量力妄图将徐兰庭拖下水。
“话说我们Austin前段时间跟那个沈家的小少爷走得挺近,你们现在是什么打算啊?联姻的事儿怎么不先跟家里说呀,我们这些三姑六婆也好准备准备。”
“是呀,我在报纸上看到消息的时候都吓着了,哈哈。兰庭,你什么时候将人带回来给大家看看呀?”
他们有心想化干戈为玉帛,跃过前因后果,谈起了徐兰庭的婚事。
在他们眼底,既然危机已经过去,最好就将徐永连这一茬揭过去轻轻放下。
荒唐至此,徐兰庭冷笑,以沉默应对着对方的居心叵测。
主位上的男人咳了咳,脸色一沉:“吃饭就吃饭,多余的事也轮不到你们管。”他看似维护徐兰庭,言下之意,却并非如此。
一桌上徐兰庭爷爷的辈分最大,徐兰庭的婚事轮不到旁人管,那么便是他这位爷爷管了。
徐永连见状,趁机朝自己的父亲开口求情:“爸,这回是我对不住小庭,我先自罚三杯。”说毕,他仰头喝干了杯子里准备好的清酒。
在徐永连要接着喝第二杯的时候,徐兰庭终于出声。
他懒洋洋地坐直了,像是终于想起今天来此的目的,“大伯,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男人微微抬眼,眼尾利落地收起,眼底藏着暗锋,“酒,也不是这么喝的。”
徐兰庭转着手里的酒杯,幽幽说:“咱们是一家人,您犯的事儿我自然不会计较。”他一笑,话锋一转,“可违法乱纪的事儿,我可管不着。”
徐兰庭意味深长,“大伯,小辈承不住您这一杯酒,您也不必给我赔罪。”
对面的人面上还算稳得住,可握着酒杯的手却隐隐冒出青筋。
徐兰庭说毕,朝主位上的男人一笑,“爷爷,手心手背都是肉,您可不能偏心啊。”
话已经摆到了明面上,徐家老爷子也不好明目张胆地维护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只得喝下了徐兰庭敬的酒。
“既然公司的危机已经过去。”徐老爷子板着脸,狠狠瞪了大儿子一眼,又朝徐兰庭说:“后面的事儿该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但是徐兰庭你得明白,咱们这样儿的大家庭,一荣俱荣。毕竟是自己家里的事儿不能放到外头丢人现眼。”
“好。”徐兰庭淡淡应下,“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按照公司的规矩,先让大伯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
徐兰庭放了话,不等众人反驳便挥挥手,“还有人等着我,就不陪大家吃饭了。”
“正好我也有事儿,咱们一起走。”徐兰庭的母亲起身,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跟身边的男人坐在一起,将夫妻和睦的戏码做足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路上,徐母挽着徐兰庭的胳膊,在自家儿子高大的身形衬托下愈发像个小女人。
“你顺路送我一程,我正好也要去市中心。”女人挽着徐兰庭的手,亲昵地说,“约了人,不能太迟。”
徐兰庭有些无奈:“你今年就不能定下来?这都换了几个了?”
“定什么定?”女人懒懒散散的语调,跟徐兰庭如出一辙,“你怎么不去说你爸?再说了,玩玩儿而已这么较真做什么?”
徐兰庭:“成,随你喜欢。”他低头看了眼时间。
跟陈竹争吵过后,时针已经跨过了午夜迈向了新的一天。
意识到错过了陈竹的生日,徐兰庭眉头紧皱,忽地对身边的女人说:“我叫司机送你,我还有点事儿。”
“这个时间你还能有什么事儿啊。”女人促狭一笑,“忙着哄小情儿吧。”
“他…”徐兰庭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是我男朋友。”
女人挑眉,笑说:“庭庭,你是什么样儿的人,没人比我更清楚。男朋友?”她嗤笑一声,“成,你跟你那小男朋友玩儿去罢。”
“妈…”徐兰庭不耐烦地将人送上了车,“别叫我小名儿。”
送母亲离开后,徐兰庭去车库里挑了辆布加迪威龙,一路疾驰着往陈竹家赶去。
超跑轻易地超过了路面上的车子,徐兰庭将油门踩到底,一路风驰电掣。
可就在车子飞驰而过的时候,他没有看见街头那个拖着行李箱孤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