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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苇拎着襦裙经过的时候,对俞导行了个万福礼:“下部戏还钦点我啊。”
她挺喜欢俞导的剧本,人物都很复杂,有层次,演起来过瘾。
俞导很认真的点点头:“成。”
葛苇笑。
她都快成俞导的御用女一号了。
小平捧着一件羽绒服迎过来。
快入春了,即便夜里也没那么冷,军大衣就收起来了。
葛苇裹着羽绒服,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每天在剧组赶进度,这么长时间了,说不累是不可能的。
尤其到了晚上,在镜头下还能绷得住、熠熠生辉的,下了镜头,就显出一点疲态来。
偏偏韩菁不让她喝咖啡,说她胃不好,晚上睡眠又很差。
就让小平带来了几包很酸的话梅。
葛苇还是跟以前一样,撕开塑封条,这个妹妹喂一颗,那个妹妹喂一颗。
往躺椅上一靠,她倒最像皇帝,莺莺燕燕、左拥右抱的,听妹妹们甜甜的说:“谢谢苇姐。”
顾晓池远远看着。
葛苇媚眼如丝,笑得开怀,很容易让人想起她说过好多次的那句话:“我这人吧,没有心。”
或许她的一颗心,早已全部放在了乔羽那里,收不回来。
连小平都觉得唯有乔羽那样的人,才跟葛苇相称。
所以葛苇左撩一下,右撩一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她对顾晓池是好,更亲昵。但这种亲昵,好像跟其他人对比,也只是程度上更多。
与她对乔羽那种小心翼翼的温柔,很不一样。
顾晓池有点消沉,整个背就缩了起来,像颗虾米。棉服的领子蹭在墙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像挠在人心上似的。
偏在这时,葛苇看了顾晓池一眼,移开,又看了顾晓池一眼。
带着点娇俏的嗔怪。
顾晓池没忍住,自觉的走过去。
葛苇跟喂其他人一样,也喂了顾晓池一颗话梅。
冰凉的手指,碰到顾晓池柔软的嘴唇,点了一下,一瞬,又移开。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顾晓池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说:“谢谢苇姐。”
这话梅真的很酸,酸得人眼泪都一下子涌出来。
顾晓池眯起眼睛,在心里感谢这话梅,让她从刚才莫名汹涌的情绪,有了短暂的出口。
让她可以暂时,把眼泪包在眼眶里。
还能看着眼前的葛苇,在泪光中,一闪一闪的,在笑,好漂亮。
顾晓池强迫自己把眼眶里的眼泪,逼了回去。
抿着嘴里的话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不对,不是什么都没发生。
葛苇靠在躺椅上,身边围着的人都散去了,各忙各的,没有注意到,葛苇笑盈盈注视着顾晓池。
眼神里有勾子,软的,甩不掉的。
嘴里一抿一抿的,是跟顾晓池同样味道的话梅。起初很酸,含得久了,又透出一丝丝甜,味道在嘴里千回百转。
像葛苇此时的眼神,无声的望向顾晓池。
二人就这样默默对视,嘴里是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味道。
好像在隔空接吻,暧昧到爆炸。
顾晓池笑了。
好吧。葛苇对她,还是跟对其他人不一样的。
顾晓池很好哄,这样她就又开心了起来。
话梅吃完,葛苇舔舔嘴唇,又瞟了顾晓池一眼。
顾晓池走过去。
葛苇低头,很自然的把话梅核,吐进顾晓池的掌心里。
顾晓池伸手,很自然的接了。
葛苇拍拍顾晓池的后领:“蹭到灰了。”
顾晓池点点头,走开去,把话梅核丢进墙边的垃圾桶里,自己又靠墙站着。
葛苇准备拍下一场戏了,化妆组的妹妹们围上来吸油、补妆。
小平愣愣看着这一切。
她站到顾晓池身边叹了一句:“你比我好。”
“嗯?”顾晓池还在看葛苇。
“苇姐啊。”小平说:“她对你挺亲的。至少,比菁姐对我亲。”
顾晓池笑了一下:“可能因为我是她的夜班司机。”
才不是。
顾晓池远远望着葛苇,心跳如雷。
葛苇航刚才替她拍领子的动作,太过自然,太过顺手。
就像昨晚,她们在汽车后排,暧昧旖旎完之后,顾晓池穿好衬衫,葛苇也是这样顺手,替顾晓池拍了拍领子。
“翘起来了。”葛苇轻笑着说,还微微有一些喘。
现在,葛苇所有的这些小动作,还有那颗沾着她嘴里温度的话梅核,潮湿润泽。
一切一切,都是独属于葛苇和顾晓池的小秘密。
其他人瞧不出。都是暗度。
但足以让顾晓池心里的小烟花,又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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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俞导的这部古装戏,顺利杀青。
葛苇带的好,整部戏拍得都很顺。
杀青宴上,葛苇喝得很醉,趁机靠在顾晓池肩上,手指在她的肩膀上,一点、一点。
宴会厅里暖气开得足,顾晓池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能感受到葛苇指腹的温度,贴上她的皮肤、又消失,贴上她的皮肤、又消失。
像每夜的车后座,葛苇的指腹,也是这样摩挲过顾晓池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