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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没有什么比身体更要紧的。我们有怎样的宏图伟业,第一步都是得珍重身体。”
杨夫子与赵安然相处近一个月,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少女,年纪轻轻,却有超乎年龄的思想与心性。他心中感叹,若女人都如这小丫头一般,他怎会觉得女人是无用的?
此刻见着自己那个小徒弟茫然的模样,便应了句:“赵所长所言甚是,便劳烦素锦姑娘替圆圆做一双手套以解风寒之苦。”
素锦鼻子里“哼”了声,对杨夫子的礼貌不以为意。
杨夫子看不惯女人,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索性这里的女人,除了赵安然主仆二人,就只那两个妇人子以及一个守行礼的老妈子。
那三个年长的见了杨夫子能绕道就绕道,从不上跟前去,也碍不着什么事儿。独独素锦贴身伺候赵安然,难免会与杨夫子有所接触,这便极是看不惯杨夫子了。
实际上素锦说是丫鬟,赵家上下待她与待从前的小红一般无二,她脾性温和能干,不是个多事多话的。
不过他们刚出洛城,住的第一家客栈是家黑心店,见一行人只有杨夫子那个迂腐的长辈,便多要了几成银钱,被素锦发现,争论了些许。
原也不是大事,偏生杨夫子要斥一句女人计较一类的话,二人这便结下梁子了。
无人处,赵安然拉拉素锦:“总是要同行这样久,你便略略让他一让,也不少些什么。”
素锦绷起脸儿:“我敬重杨夫子呢,只要他不拿那鼻孔对着我,我便不会计较什么。”
赵安然哑然,心想杨夫子虽说瞧不起女人,却只是言语行动喜欢露出鄙夷之态,实际上还算是个君子,比那些个以为男人高人一等,可以任意欺辱女人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素锦又轻轻撇嘴,偷偷附在赵安然耳边:“小姐,夫子那儿就圆圆一个小童服侍,生活上备懒得很,我瞅着他这是半个月不曾洗澡擦身呢。”
这话上不得台面,赵安然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两年纵着你,你是越发的胡闹了。”
素锦嬉笑一通,不敢再说杨夫子的坏话,复又抱怨:“这长路漫漫着实辛苦,瞧瞧这小镇上,连个像样的客栈都无,一宿银钱还要得这样多,咱们赵家客栈,啥时候才能开到这里来啊?”
赵安然未应话,就听身后杨夫子的冷笑声:“素锦姑娘这就觉得辛苦?苦日子还未到呢,等过了幽州,西北边苦寒便罢,又是人烟稀少之地,到时候我们这般行路,怕是三四天才能去到一个州县小镇,平日里只能去农家借宿呢。”
素锦也学着他的声音阴阳怪气:“呦,杨夫子好才学又历练多,十多年前的事儿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不知,这十来年的土地变化了几许呢!”
赵安然失笑着摇头,自进了屋收整衣裳去了。
杨夫子说得不错,腊月刚至,一行人出了幽州,天儿就下起雪来,一路雪花飘飘,连杨夫子也穿起来厚皮袄子,带上护耳帽。
而连绵起伏的山区,看起来无穷无尽,当真是难得遇到一个有客栈的小镇,住宿只能是走到那儿遇着村户,则停下来投宿。
山民多朴实,借宿起来容易,只是条件着实不好,索性大家都不是多讲究的,这个时候,有个地儿住,已经不容易了。
杨夫子还一本正经与他的童儿圆圆说了:“从前我们游学的时候,有个同窗家境不俗,宁可夜半赶路去往前头的村镇投宿,也不肯借住穷苦山民家里,结果……”
他卖了关子,让素锦与几个妇人子竖起耳朵,偏偏就是听不到下文,只觉得抓耳捞腮。
圆圆睁大眼睛,赶忙问:“师父,结果您那位同窗,发生了何事?”
杨夫子摸摸胡须,拍拍他的头说道:“结果夜晚太冷,冻得大病一场。你这小家伙话怎的恁多?还不去烧水?”
圆圆一溜烟跑了,素锦忍不住靠近了问他:“夫子,您的那位同窗当真只是病了一场?”
杨夫子斜了素锦一眼,眼神里似有些哀痛,什么也没说,也去帮着圆圆烧水去了。
素锦受了冷遇,摸摸鼻子回到赵安然身边小声问:“小姐,怎的夫子这会儿,这样奇怪啊?”
这时听到院里有人敲门,老妈子忙不迭去开门。因为他们一行人人数过多,山民一户住不了,便分了两户居住。杨夫子主仆,赵安然主仆,并妇人子老妈子夫妻,都住正中间的一户,跟随的护院则住在隔壁一户,离得近倒也方便。
老妈子以为是护院过来,只打开门来,见到的却是这家的主人。主人是个年老的男人,老伴去了,儿子儿媳带着孩子去往县城生活,他不舍得去,留在这里看守家。今日将屋舍让给赵安然他们,自己则去了隔壁家里住。
这会儿老山民只焦急的问:“婆婆,可有个年轻男人来这里?”
老妈子诧异道:“你不是将这儿让与我家主子住了么?家里除了二位主子,就是我们这些伺候的下人,怎么会有年轻男人?”
老山民点点头,回头冲后面跟着的人应了声:“海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