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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驸马,真皇后 第35节

      又蹙了蹙眉:“我虽有意压低琴声,还是吵到子环了吗?”
    贺顾在他对面的石凳上一屁股坐下来,闻言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是姐姐弹得太好听了,我便是在梦里,也要被姐姐的琴声勾来的,不能算吵!”
    裴昭珩:“……”
    有时候贺顾说的话,真的让他很难想到该怎么接茬。
    还好贺顾又兴致勃勃,双眼明亮的看着他道:“姐姐武艺好,写字好,弹琴竟然也这般好,瑜儿姐姐怎么什么都那么厉害?”
    他这马屁拍的,十分发自内心,但不知为何,长公主听了,却沉默了一会,半晌,才淡淡道:“我不过是个闲人,整日里又没什么事做,自然也只能琢磨这些了。”
    她这话说的,越发让贺顾确定,刚才,她神情中的落寞不是自己的错觉。
    瑜儿姐姐这般完美的人,竟然还会有烦恼的事……
    她这么好的女子,难道不应该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吗?
    贺顾沉默了一会,忽然伸手在怀里摸了摸,半晌摸出两个彩陶小人儿,摆在庭中的石桌上。
    这两个小人,只比拇指大一圈,带着很方便,那日他买了,便十分爱不释手,天天带在身上,没事儿就掏出来摸一摸、看一看,然后嘿嘿傻笑。
    此刻正好拿出来讨瑜儿姐姐开心。
    长公主看到那两个小人,果然愣了愣:“这是……”
    贺顾嘿嘿一笑,把蓝衣服的小人儿推过去给她,道:“姐姐看,这两个小人儿,像不像你和我?”
    “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不开心,可我希望姐姐能开心,就像这两个小人儿一样,笑起来时,嘴能咧到这里!”
    他伸手在腮帮子旁边,比划了一下。
    裴昭珩一愣,终于是没绷住,轻笑出声。
    今日长公主没带面纱,贺顾甚少在她不戴面纱时,看见她这么笑,不由得看直了眼睛。
    长公主似乎也发现了他的目光,笑容敛了敛,道:“怎么了。”
    贺小侯爷咽了口唾沫。
    也不知是夜色里看不太清楚,还是晚些时候他喝了点小酒,酒壮怂人胆,他竟然狗胆包天的说了句十分孟浪的话——
    “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我……我想亲你。”
    第34章
    贺顾此话一出,场面顿时诡异了起来。
    贺顾自己,脑子一热说浑话,说完才想起来,兰疏还在旁边杵着,顿时开始后悔,不仅是后悔他说这话没过脑子,更是怕长公主面皮薄,有人在边上,听了他这话,恐怕不恼都得恼,当下便心里七上八下,战战兢兢去看长公主表情。
    而裴昭珩,则是完全没料想到,贺顾会忽然来这么一句。
    这些日子,贺顾虽然看他的目光甚为炽热,裴昭珩也能看出来,贺顾十有八九是对他“长公主”这个身份,动了些情意的,但贺顾的表现,却始终还是克制着。
    他虽然会拍马屁,会讨长公主欢心,却没有一丝过界举动,也不曾咄咄逼人的叫对方,必须给自己回应。
    但今日的贺小侯爷,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头一次在他面前说了这种话。
    裴昭珩虽然男扮女装多年,又有一副万中无一的好容貌,然则他素日里的身份,也是帝后独女,是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长公主。
    便是见惯了各种各样或惊艳、或倾慕的眼神,却也没有任何人,胆敢在他面前说这种孟浪话。
    他素来性子严正,贺顾又与他同为男子,可一时不防之下,乍然听了贺小侯爷这么句直白撩拨,竟然诡异的没觉得反感,反而忽觉耳根微微发热。
    心跳也快了几分。
    兰疏在旁边,则是既觉得无比尴尬,又憋不住的想笑,一时忍得十分辛苦,便更加垂首低眉,以掩饰憋笑憋到抽搐的面皮。
    裴昭珩缓缓长出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心中暗自告诫自己,子环这是不知他男子身份,才会如此。
    若他真是女子,那眼下与子环二人,新婚燕尔,子环会如此,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可他却对一切都心知肚明,当然不能放任子环越陷越深。
    便只得硬着心肠,微微冷下三分神色,淡淡道:“不行。”
    贺顾:“……”
    贺顾心中那原本跳动着、期冀着的,希望的小火苗,瞬间被长公主一盆凉水给浇灭了,虽然他刚才早就告诫自己,这般没过脑子的浑话,瑜儿姐姐十有八九不会答应,他应当早有心理准备。
    可要说他的确一点没有期待,姐姐或许会一时心软从了他,那也是在自欺欺人,是骗鬼的。
    贺顾的脸皮微微抽了抽,喉咙口莫名有点发涩,心底酸酸的,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在心中安慰自己,有什么可难过的,不是早有预料么,大老爷们做甚这般矫情?
    便强笑道:“啊,没关系,我就是开玩笑,说一说,那……那我先回去了,姐姐也早点休息。”
    语罢也不等长公主回话,站起身来,便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兰宵随着他前来,本来远远候在院子门口,眼下见贺顾走了,正要跟上,谁想却被院子里的长公主叫住了。
    “你先留下。”
    兰宵闻言愣了愣,看了看院子外,驸马爷那已经消失在花园小石径尽头的背影,道:“可驸马爷他……”
    长公主淡淡道:“让他去吧,你先进来。”
    兰宵只得领命,踏进院门。
    兰疏看了看裴昭珩神色,似有所感,当即走到门前,把值夜的丫头叫了出去,关上了院门。
    兰宵见状,心中咯噔一声,手心立刻出了一层薄汗,暗道长公主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难道她是知道了前些日子,自己打过驸马爷的主意,要处置她了不成?
    兰宵心中顿时欲哭无泪。
    老天有眼,这些天来,她见了驸马爷对殿下一片痴情,便是再傻,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横插一脚进去,如今她早已老实了不说,驸马爷也从没拿正眼瞧过她啊!
    兰宵心中害怕,却听长公主问道:“你这些日子,可有好生伺候驸马?”
    她愣了愣,回过神来,跪在庭前对着长公主连连磕头,颤声道:“奴婢……奴婢自然是好生侍候驸马爷的,且……且奴婢如今,如今也已经谨记本分,不敢再有逾矩之心了,还请殿下明察,饶过奴婢吧!”
    裴昭珩一愣,半晌才想明白这婢女在想什么,他不由得有些无奈,道:“谁告诉你,我不让你有逾矩之心了?”
    兰宵一怔,没明白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昭珩沉默了一会。
    找兰宵叮嘱,本来是他早已决定之事。
    ……兰宵其人,他已查过,先前服侍在张贵人宫中,还有两年便可放出宫去,虽然兰疏说她有些不安分,但在裴昭珩眼中,也不过是,总打着去后宫中那些得宠嫔妃宫里的主意罢了。
    尽管如此,兰宵却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不曾害过人。
    谋生不易,想往高处走,吃一口好饭,是人之常情,裴昭珩觉得她本性其实不坏,这才会安排在贺顾身边。
    这样一个他知根知底,虽然有些小心思,却不至做什么坏事、又有几分姿色的婢女,若能引得贺顾注意,总比让他去外面,勾搭些来路不明的女人,要强得多了。
    有心思是好事,贺顾那般跳脱性子,太木讷的,恐怕也不能叫他留意。
    这本来是他早已打定主意,想好的事,可是此刻,却不知为何……
    他忽然有些不想开口。
    原本觉得还过得去的兰宵,今日不知为何,在他眼里却变得有那么几分不顺眼起来。
    ……太过怯懦,姿色虽然不错,却过于柔弱妩媚。
    子环将门出身,喜欢的女子,估计应当也是英姿飒爽、爽朗果断的。
    裴昭珩垂眸看着跪在庭前,瑟瑟发抖的兰宵,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
    虽然小家碧玉,也有可人之处,但要配子环……还是勉强了些。
    只是如今他和子环已然成婚,便是真有合适子环、又的确容貌、人品都合宜的将门之女,那般性情的女子,又岂会愿意委身为妾?
    兰宵见长公主半天不曾发话,心中不由有些狐疑,暗想,殿下似乎……似乎并不是要处置她?
    裴昭珩侧眸看了看兰疏,兰疏朝他点点头,果然对兰宵道:“咱们长公主殿下,身子不好,不能生育,这才将你安排在驸马爷身边,你若有福分,能得驸马爷青眼,愿意收了你,做个侧室,殿下也不会责怪你。”
    兰宵听得眼睛微微睁大,愣在原地。
    兰疏继续道:“不仅如此,若你能给驸马爷生个一儿半女,日后殿下,自不会亏待了你去,你的孩子,可记在殿下膝下,算是驸马爷与殿下的嫡子,以后袭爵承产。”
    “今日殿下吩咐,把这话明说与你,便是怕你不敢尽心服侍驸马爷,心中有顾忌。”
    “若真如此,其实大可不必,你以后该怎么侍候驸马爷,还是怎么侍候。”
    兰宵仍然愣愣的,似乎是没回过神来。
    “今日之事,你听了自己心中知晓便罢了,绝不能告知旁人,更不能叫驸马爷知道,殿下吩咐过你这些,否则,殿下定不会轻饶,你可听明白了么?”
    兰宵这才回过神来,她壮着胆子,抬眸偷偷瞧了瞧。
    月色下,长公主面上神色淡淡,什么也看不出来,她身后的兰疏却神情沉肃,问道:“你听明白了吗?”
    兰宵这才猛地回神,连忙磕头,额上不由得沁出三分冷汗,连道:“奴婢明白了,只是……只是……”
    长公主道:“只是什么?”
    兰宵心知她其实不该说这话,但又实在是实话,以后她搭不上驸马爷,早晚还是得跟殿下说,倒不如丑话说在前头,省的将来被殿下怪罪。
    便壮着胆子,道:“只是……驸马爷对殿下用情至深,兰宵姿色平平,也没什么本事才学,驸马爷想必是看不上兰宵的,恐怕……也不会愿意收奴婢为妾。”
    “而且,前些日子,殿下与驸马爷成婚第二日,驸马爷就提点过奴婢,不许奴婢有非分之想,要奴婢谨守本分,奴婢也怕被发落,岂敢……岂敢再惹驸马爷不快呢?”
    她此话一出,裴昭珩和兰疏都是一怔。
    半晌,裴昭珩才道:“既如此,你尽力而为便是,不必勉强。”
    兰宵连忙叩头称是。
    这才小心翼翼退下,离开了主院。
    兰疏送走了她,关门回来,便看到月下,三殿下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他那本来按在七弦琴上的修长五指,忽然抬手在琴弦上一拨,七弦琴刚要发出一声刺耳激鸣,却又被他猛地按住了。
    琴声戛然而止。
    兰疏不由得眼皮一跳,低声道:“殿下,怎么了?”
    裴昭珩闭了闭目,道:“没事。”
    他站起身来,把那琴抱起,转身要回屋里,刚走了两步,却又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