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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了。”
“……不行。还是不行。情感是不能理论化的,我真的好后悔,真的好后悔,如果我可以再努力一点……”
我一定是哭了。
因为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放下筷子,抱着膝盖,将自己投身到掌心深处的淡淡温暖中。冰凉的水在布料上流淌,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因为冬天衣服的布料都经过了放水处理,不会下渗的。
有人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这就是你不开心的理由?”我听到樊殊轻轻地说。
我沙哑地说:“如果我足够优秀,他就可以看到我了。”
“但就算他看不到你,你也依然足够优秀。”
“林册,看着我。”
有人拉开我的手,温柔而坚定地,不让我再当鸵鸟:“看着我。”
我呆呆地看着他,眼睛还布着一层水雾。朦胧中,他蹲在我面前,帮我擦去脸上的泪之后,凝视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你非常优秀,在我的心中,没有人比你更优秀。你之前不是告诉我了吗?那是事件,是你我不能决定的。未来是一片漆黑,或许永远漆黑,但我们只能选择进入黑暗。当你决定这么做,而不是停在原地继续等待时,你就已经是你自己的主人了。”
“作为一个学文艺学的人,你应该知道,说一个人是‘自己的主人’,这是世界所能够给予这个人的最高评价了。”他的声音很柔软,像是天鹅绒。
好委屈。
我之前还没觉得这么委屈,我其实从来没觉得自己委屈过。如果说刚才还只是在叙述中不可避免带出来的悔恨,那么现在,就是纯粹的委屈。
那是一种在走过了许多危险的地方之后,终于回到了家、看到迎接自己的最亲的人时的如释重负。
背水而战的人不会委屈,因为他知道委屈也没有人会理他。但现在,有人理我了。
他给我说,我是自己的主人。
“别再哭了,擦一擦。”樊殊递给我一张纸巾,轻柔地说。
我接过纸巾,一遍擦,一边一抽一抽地控诉:“你之前不是还说我没脑子。”
“这两者不矛盾啊。”樊殊轻笑。
“切。”
我的心情变好了,像是雨后的彩虹,当光亮擦过的时候,一切仿佛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这是彻底的范式转化。
“其实……”我听到樊殊有点犹豫地说,“我认识你,远在你以为的之前。”
“咦?”
我有点吃惊地抬起头,樊殊却躲开了我的视线。他垂下眼眸:“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我忍不住了……真的忍不住了……”他飞快地说了一句俄语,我没听懂,“什么?”
“面试的时候,老师们问我为什么要回国,我说因为爱。其实,我说谎了。”
“也不能说是说谎吧,”樊殊看着地面,低低地说,“但…不全对。我确实喜欢古代文论,也确实考虑过回国学习。但促成我最终下定决心的决定性因素……”
“是你。”
“……”
我不敢置信地长大了嘴巴,条件反射地说:“可是你回国不是为了鹤师兄吗?”
樊殊猛地抬起头,同样不敢置信地望着我。
“你看到我和鹤师兄在一起就很生气,不是因为……”我吞了吞口水,“你喜欢鹤师兄吗?”
“你觉得我喜欢贺汝卿?!”
“我以为…”
“你居然会觉得我喜欢贺汝卿那种东西?我喜欢贺汝卿?”樊殊很生气地站起来,连声音都变了,“你的理解能力差到令人发指,这让我觉得我们不能够再说话了,因为我觉得再听你说哪怕一句话都会让我做出我自己都想不到的恐怖的事!老板!”樊殊大步走到前台,“结账!”
“等等,”我赶快冲过去,“今天说好了我请客的……”
樊殊直接从钱包里掏出几张钞票,不由分说地拍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我小跑着追上去:“樊殊!樊师兄!”
我一溜小跑,总算是在他出巷子口之前截住了他:“樊师兄!”
樊殊冷冷地看着我,让我所有想说的话都忘了:“你有什么事吗?”他明显是生气了。
不,不是生气,他盛怒了。
我原本是想拉住他好好解释一下,然后认真道歉,可是在他的情绪中,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只记得我原本带着的任务,就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包摘下来,递给他:“我送你回去吧。”我讨好地说。
“不需要。”
“那师兄,你把这个带走,我怕我下次忘了。”我说话愈发语无伦次起来。
“这是什么?”
“你上次给我的相机,”我把相机包塞到他手里,“我都知道了,这是台新相机,不是修的,所以我不能要。”
“拿走。”
“我知道,我也用过一次,它没有那么新了,我本来想还你钱的,但是我实在凑不够,就想还不了钱就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