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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好刚一男的!
我看见大家的脑袋上写满了敬佩,眼神也越来越炙热,仿佛在无声地搬凳子买卖西瓜:打起来!打起来!
文艺所是一个清水衙门,平时大家除了读书会举在一起清谈之外也没什么娱乐活动;而因为没什么利益需要争夺(当然主要是也没有利益可以争夺),大家相处都比较和谐,很少出现这种当面约架的壮举。
另一方面,大家这么激动也是因为,当事人双方在文艺所都很有名。
还不是一般的有名。
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有名。
☆、决战会议室之中
BN校的文艺学在中国非常好,很多年都排名第一,每年考研收分都相当高。然而,由于BN校在全国范围内毕竟不是最好的学校,所以最好的学校那一批学生,一般宁愿在文艺学稍逊一层的本校继续学习,也不会来BN校。
是贺汝卿,第一个打破了僵局,选择从全国第一的B校保研到BN校,宛如天神降临,自带男主光环。
“我觉得最重要的并不是学校的牌子,而是大师。大师在的地方才是名校。”这是贺汝卿在面试时说的话。
听听!听听人家这觉悟!
当然,如果只是会吹大饼,估计贺汝卿也不会这么出名。可是才刚一来文艺所,选定老于当导师后,鹤师兄就展示了自己足以鹤立鸡群的实力。
虽说文无第一,要在人文学科分个一二三非常难,但也不是不能大致划分。当代文学理论的资源大多来自西方,平时上课面试老师都非常强调应用阅读英文的能力。你要是在毕业论文中能原文阅读德里达巴塔耶,那不用说了,今年的优秀论文肯定是你没跑了。
当然,如果你又能在学有余力的前提下熟练掌握一门二外,比如哲学著作常用的德语,那老师们会更高兴。
鹤师兄,英语水平好到能信达雅翻译莎士比亚,德语水平好到阅读出了名的“说不清楚话”派哲学家阿多诺,还能给你讲出个一二三。
至于平凡人引为至宝,面试时车轱辘来回倒腾的什么奖学金获奖情况论文发表情况,鹤师兄面试时都懒得谈。对于这种超人来说,那些都是小事情。
水平高,导师好,老师们也愿意推——我相信,如果没有考研时横空出世的樊殊出现,鹤师兄在BN校文艺所三年的研究生生涯,应该会是非常愉悦的。
可惜事情没有如果。
那一边,老周的脸色在变换好几轮之后,终于开口了:“樊殊当然很不对。我在下来的时候已经批评过他了。”他说完之后就坐下来,再不开口。
老周因为古书读得有点多,平时又爱看历史,一直有点腹黑。我们拿不准他在想什么,谁也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老周撂挑子了,总得有人接上。年教授已经退休了,现在所里的正式所长是老高,理论上这个时候都是老高发言。但不知道为什么,开口的居然是老于:“樊殊,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他笑得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咔哒。
我听到了我旁边的某人把笔杆捏断的声音。
我旁边的另一个人却站起来了。他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径直走到了中央,对着老师、所有同学们各自鞠了一躬,又对着老周再鞠了一个躬,很诚恳地说:“对不起。”他的声音掷地有声,“这是我的错。”
“……”
我看着所有人张大的嘴巴,知道他们设想过无数种的结局。有可能樊殊会硬刚,有可能樊殊会挟自己的实力恃才傲物。就算道歉,无非也就是在座位上说一声罢了。可是没有人想到,樊殊的态度居然如此之好。不仅道歉,还走出来道歉。不仅给老师道歉,还给我们鞠躬——我们哪儿配他老人家给我们鞠躬啊!
全场沉默。
我心里不是滋味。樊殊这么骄傲的一个人,何必到这一步?左右不过是助教翘了堂助教课,有必要这么过分吗?我实在是想拍案而起,大声地说出所有真相,实在不行,跟他站在一起道歉我心里也好受点。
没想到我才身体刚有离开椅子的趋势,还正低着头的樊殊忽然一记凶狠的眼刀暗里回眸,剜得我立刻老老实实坐下。
我如坐针毡,等待着会议的结束。
其实会议到了这一份上,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左右真不是什么大事,樊殊态度还这么好,简直到了“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的地步。都这样了,难道还真要给好学生戴大帽子吗?
老于抓耳挠腮,想要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又没说。老周眼瞅着心情由阴转晴,又准备散会了:“樊殊也是年轻人,年轻人犯点小错误很正常,我们批评也是为了鼓励他更好的进步。小惩大诫嘛!好了,那我们今天就——”
“等一等!”
这次是老高。
老周的脸色比刚才鹤师兄出来挑事的时候还差:“高老师,你有什么事吗?”
老高很是仙风道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