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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怕是连孝道都不顾了。
阿夫人的言下之意,最好能让吉布楚贺早早嫁与别人,以绝后患。
德妃冷着脸,倒与妹妹不谋而合:“我会想个法子的。”
正说到这儿,外面一阵喧哗。向来和颜悦色对人的德妃来了怒气,问道:
“什么事如此吵闹?!永和宫没有规矩了吗!”
一个小太监从外面“扑通”滑着跪进来,伏地说道:“娘娘息怒!是穗禾姐姐和小福子他们捉住了一只犯了事的猫,正要处置呐!”
即使来做客的是娘家亲妹,永和宫出现这样的场面,德妃也觉得很丢面子。
她责问道:“把穗禾叫进来!”
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出去,很快带着穗禾回来了。
穗禾在永和宫伺候了六七年了,这会儿也跟刚入宫似的,一进屋就白着脸跪下了:“奴婢知错!奴婢自知不该在娘娘与果毅公夫人叙话时打扰。但是那小畜生着实可恶,竟把……竟把五公主给您写的书信毁了,奴婢这才捉了他给您处置……”
“你说什么?!”德妃微微向后一仰,有些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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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格格,不好了!虎子闯祸了!”小安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痛声道:“虎子把五公主写给德妃娘娘的信给尿了,现在已经被永和宫拿住,要乱棍打死!”
“什么?”吉布楚贺放下花剪,忙走到他面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虎子?”说罢又向其他人问道:“你们今天谁看见虎子了?他去哪儿了?”
众丫鬟都说早上喂食时还在,之后就没见了。小安子答:“是奴才刚进宫认识的太监,前些天还求他帮忙找虎子来的。这会子永和宫闹大了,他赶紧跑来给奴才送信儿的。”
丫头们的脸都白了,绿豆道:“德妃娘娘一向以贤德闻名,就算事关五公主……”
她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谁都知道五公主的死对德妃打击有多大。她顿了顿,又道:“虎子身上到底挂着宁寿宫的铃铛,虽是格格的猫,可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呀!”
吉布楚贺不讲这个理儿。她忙擦了擦手,将身上穿戴整理一二,就要到永和宫走一趟。
永和宫在东六宫,而宁寿宫则位于内廷东南角,走快一些,眨眼的功夫就赶到了。
正殿背后的小花园里,几个太监围在一起,其中两个手持红漆木杖,朝着地上一只扎紧的麻袋狠狠杖打。
宫女们躲在回廊下,一个两个都不忍看。
“停手!停手!”
吉布楚贺一看见这景象,还没走近便高声喊道。
永和宫的宫人们都认得她,谁也没料到一贯与世无争的玉格格会突然插手,执行杖打的太监们也一时愣住,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麻袋里发出嗷呜呜的叫声,哀痛惨厉。虎子一直娇生惯养,何曾发出过这样的叫声?
他方才还在麻袋里翻腾打滚,试图躲着太监们的杖打,这会儿却一动不动了,只能发出凄惨的痛呼。
吉布楚贺忙不迭扑过去,半跪在地上解了麻袋,果然露出虎子一张奄奄一息的小脸。
她小心翼翼地把虎子解救出来,轻柔地抱进怀里,死死护住。
虎子雪白的毛发黏了灰,一块黄一块黑的,胸前还夹着麻丝儿和杂草。一黄一蓝两只晶莹的猫眼儿里都挂着泪,胡须和下巴都打湿了,嘶嘶倒吸着凉气,也不知道已经挨了几棍。
“放肆!”
德妃一声怒斥劈头盖脸地冲下来。
原来她一直与阿夫人待在屋里,听见外面没了动静才走到门口看,这一看可不气坏?
吉布楚贺闻声,双膝都跪下来,抱着虎子面朝德妃磕了个头:“娘娘,虎子闯了祸,是吉布楚贺教养无方,吉布楚贺恳请代他受过,请娘娘责罚!”
德妃双颊微微一动,随即紧紧绷起,面上怒意更甚。
她仍站在屋里,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吉布楚贺和一地的宫人,横眉冷眼,已在发作的边缘:
“责罚你?”
她反问完,倒真忍不住迈出门槛,由阿夫人扶着走下台阶,怒气冲冲地说道:
“你是不是料定我不敢罚你?!”
“吉布楚贺万万不敢有这个意思。”
吉布楚贺又低了低头,却把怀里的虎子护得更紧。
“你是皇额娘养在膝下的格格,要打要罚岂是我能说了算的。”
德妃冷冷笑了一声,刮起满院的寒风。她不疾不徐地说道:“咱们也别小题大做,这小畜生把寿佳留下来的书信毁了个一干二净,我只要它来偿命!”
这是决心不给虎子一条活路了。
吉布楚贺抿抿唇,恳切地望向德妃说道:“不,吉布楚贺自幼深受皇恩,得以在宫廷长大,早以视您为尊敬的长辈。现在吉布楚贺有罪在身,您要罚吉布楚贺,于情于理都很应当,只求您能放虎子一条生路!”
德妃却不看她,偏开目光,越过重重宫闱,远望着深秋阴阴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