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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张笑脸。
四阿哥穿着鸦青色的褂子坐在马上,看着黑乎乎的,一双狭长的眼睛却像夜幕中的火炬,令人忽视不得。
他皱眉俯视着吉布楚贺,须臾,他笑哼一声,却是似怒非喜。
他道:“你这个顽劣的性子如今算是远近闻名了。”
说着,他眼角余光瞥向了延信和阿尔松阿。
延信也就罢了,他看见阿尔松阿就不喜,连带着对吉布楚贺也没有好颜色。
“您就在侧福晋面前给我留些面子吧。”吉布楚贺连忙讨饶。
就说爱新觉罗家的人小心眼儿吧,她不过是小时候帮着十四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了次课,就彻底得罪了这未来的万岁爷,被惦记到了现在。
李氏似乎还坐在四阿哥身后的小轿里,她只看到李氏的丫鬟站在外面。那丫鬟低头凑在轿帘边跟李氏回话,大概李氏也说了什么有趣的,那丫鬟抬起头,笑意盈盈地望着吉布楚贺。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听声响清脆清晰,应该是一人单骑。果然不消片刻,一道挺拔的身影骑着马冲出夜幕。
众人纷纷被马蹄声吸引,不约而同地看去,只见一张让在场的人都很熟悉的脸,不是胤祥是谁?
胤祥拉住缰绳,渐渐放缓了速度,驾着马小跑到四阿哥跟前,笑着下马打了个千儿:“给四哥请安了!四哥这么晚还没回?”
还算宽敞的街上,两路队伍相对而立,四阿哥带着几个家奴和李氏的轿子,另一边延信和阿尔松阿也带着一队士兵。
吉布楚贺的轿帘已经放了下来,轿子安安静静地停在路中间,很难看出里面有何玄机。
“我还没盘问你怎么这么晚还一个人在外面晃荡,你倒先打听起我来了!”四阿哥睇了胤祥一眼。
“奴才们给十三爷请安!”这时,延信和他的兵也纷纷下马打千儿,阿尔松阿也得跟着跪下。
“快请起,诸位今日值守辛苦了吧?”
胤祥刚翻身上了马,现在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打头的延信。他噙着笑,口吻也温和可亲。
延信低头又是一拱手,刚张了嘴想谦让两句,就听十三阿哥的声音又从高处落了下来:
“弟弟我今儿被纳尔德他们几个扣住灌了不少酒,正钻了空子出来透风,就看见延信带着人经过,却没想追上来一看,四哥也在这儿!”
四阿哥笑哼了一声,随即想到胤祥的真实目的,立刻没了笑意。
他看也没看对面停着的轿子,狭长的眼睛只盯着胤祥看了个透彻,压着声音骂了他一句:
“你这狗鼻子就是灵!”
说完,他的目光才转向了吉布楚贺的轿子,语气里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胤祥端着一副坦坦荡荡从从容容的样子,任由四阿哥审视,还眨巴着眼睛不接腔,令四阿哥想到了自个儿前阵子从法国传教士那儿收到的蝴蝶犬。
蝴蝶犬似乎没看懂四阿哥戏谑的眼神,拉着缰绳一转身面向延信,朗朗星目中精光一闪,嘴角笑意渐深,一身深色的缂丝开襟袍子显得他风度翩翩,哪里还像个傻狗。
他驱马上前走到延信身边,不急不缓的模样略显慵懒。
延信半低着头,余光看见胤祥的马蹄正他身边来回踱步,脑中立刻想到围着猎物打转的猛虎,准备随时出击咬断他的脖子。
眨眼的功夫,胤祥越过他,绕到阿尔松阿面前,原来是虚晃一招。
胤祥稳当当地坐在马上,一手搭着胯,胯下的马仍来回踱步。
“阿尔松阿,原来你在这儿啊。什么时候跑步军衙门去了?爷都不知道。”
他在这个时候看见阿尔松阿,比四阿哥还要厌恶这厮。他不过停顿一下,又接道:
“纳尔苏他们几个还想叫你去老地方喝酒,爷只听说是甘露胡同里有个神仙去处。可惜现在爷喝不下了,正好儿,要不你去替爷?”
阿尔松阿一听他说什么甘露胡同,就知道自己给他拿捏住了。
不久前,他跟十四都随锡保去逛了一趟,当然不止干干净净地喝酒。去了那种地方,少不了一夜风流。
四阿哥已经皱起了眉头,延信等人也有些微尴尬。
这是男人们心照不宣的秘密,就是李侧福晋听了也没想太多,反倒是有过一世经历的吉布楚贺听明白了。
阿尔松阿脸色极差,总觉得自个儿在吉布楚贺面前被扒了个精光,赤着身子游街示众。
他硬邦邦地回道:“奴才今儿稍感风寒,不宜饮酒。请十三爷见谅!”
“哦——”胤祥了悟,体谅大方似地说道:“那你快回府休息吧。明儿也不必进宫了,十四弟那儿,爷帮你告假!”
阿尔松阿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那奴才就谢谢十三爷了!”
胤祥笑着颔首,拉起缰绳调转马头,回身的瞬间还是看了不远处的轿子一眼。
他虽看不到坐在里面的吉布楚贺,可她的丫鬟豌豆却明晃晃地站在轿子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