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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隐瞒太多。
原来不过是胤祥在草原落马后休养的那一阵子卖苦肉计,红豆时不时带着鹿蹄汤出入十三阿哥的帐子,以前同在敏妃的延禧宫服侍的宫女认得她,散出了她狐媚皇子的闲话。
吉布楚贺喊了红豆起来:“是我要你去送的,又不是你自己要去的,你有什么错。”
她侧头看向窗外,院中的紫藤花已经谢了,只剩下翠绿的枝条挂着袅袅晴丝。临窗栽种的白粉芍药也只剩下绿绿的一丛叶子,和春时很不相同。
还记得她少时最喜欢守在这扇窗边读书,春夏也是最好的时节,紫藤与芍药都开着,偶有一两只金粉蝴蝶入画。
胤祥也知道她喜欢在这儿看书。
有一次他还捉了好几只蝴蝶,悄无声息地跑到窗下来放,然后自己躲进花丛里,害她又惊有喜,以为是自己养的芍药独一无二,才招来了像是《牡丹亭》里才有的画面。
“说到底还是太惯着他了。”
吉布楚贺忆起年少趣事,不自知地笑了,然后回过头对红豆说:
“你是敏妃娘娘宫里的旧人,若是对他有意,还愿意舍下他跟着我那么多年么?你是个怎样的姑娘,我是最清楚的。不过这些日子你就别随我出去了吧,少与外人牵扯也好。过几日去八贝勒府,就改成豌豆随我去吧。”
红豆嗫嚅一会儿,心里自是十分感激吉布楚贺的信任。可是她一听吉布楚贺提起敏妃,心里更加愧疚。
她的确有事欺瞒了格格,但碍于对敏妃娘娘的承诺,什么也不能说。
当年她进宫时才十岁,还是个小孩子,经常被年长的大宫女欺负。
敏妃也是宫女出身,面对下人们很少摆什么架子不说,也格外关怀照顾自己的宫女。得知自己宫里的小宫女身体虚弱病倒了,还亲自去看。
这个小宫女就是红豆。
红豆病愈后就被调去了敏妃近前伺候,不出几年就成了延禧宫得力的宫女。
可惜好景不长,敏妃的盛宠很快过去,因为频繁生育身体每况愈下。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年,她突然对红豆说:
“我知道那孩子有了心上人了,你以后帮我看着他好不好?玉格格我也很喜欢的,可是……”
说完“可是”,敏妃合上苍白的双唇,慢慢沉寂了下去。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宫门口的杜鹃花缓缓飘落,偶尔才眨下眼睛。
红豆不知道敏妃说的那个“他”是格格还是十三爷,可她希望是格格,所以她才选择跟在格格身边。
之前十三爷受了腿伤时,也暗示过她能递些格格的消息。她不知道敏妃娘娘的嘱托里包不包括这些,但终究还是没有这样做。
“格格,太后那儿传膳了。”
绿豆扬着笑脸挑开帘子,破开主仆二人沉浸的思绪。
吉布楚贺走出一场游园惊梦,红豆也不再想敏妃的“可是”。
照常去后殿陪太后用早膳,照常随太后与太妃们一起谈天,照常跟太后去花园散步……吉布楚贺回宫后的日子就像前世一样,照常过了下去。
“翊坤宫有什么事,这么大的阵仗?”
太后双手端着一只红釉瓶给一盆盆重瓣白毛菊浇水,像是随口问道。
吉布楚贺跟在旁边拿着一把精巧的金剪子,等着太后瞧见哪个突兀的枝叶再递上去。
可是重阳节快到了,花房送来的都是才修剪好的上等白菊,没有什么可动的。她站在太后旁边也就是动动嘴,聊聊天。
跟着在宁寿宫小花园里伺候的还有几个嬷嬷和宫女,都是亲近的老人,更是太后的眼睛和耳朵。
吉布楚贺也是太后的眼睛和耳朵。
她将大致的情况与太后说了一遍,如果牵扯到整治内务府,那么除了康熙和太后,谁也不敢置喙。翊坤宫就像寿仪说的,只管好他们那一方天地就是尽了分内之责了。
太后听完没说什么,但却放下了浇花的瓶子,稳稳当当地朝殿内走,显然没有闲情浇花了。
好在不一会儿苏麻喇嬷嬷造访,吉布楚贺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还没进门,站在廊子外面给木槿浇花的芸豆走上前来,说十公主来了,正在里面喝茶。
她给吉布楚贺掀开轻薄的藕色帘子,一眼望见一个娇小纤瘦的人影,背对着她们坐在小圆凳上,离得窗外的秋光远远的。
“玉姐姐,我来叨扰你了。”
十公主寿佼听见动静,从从容容地放下茶碗,站起来腼腆一笑:
“你派人给我送的松仁奶糕和酸奶糕我吃了,当真是蒙古才有的味道,我是特地来跟你道谢的。”
寿佼只带了一个宫女来。她今年不过十一二岁,那宫女看着最大也就十五六,都显得小小的。
吉布楚贺记不清前世最后一次见寿佼是什么时候。
总之寿佼天生娇弱,抚蒙后没挨几年就死了,还没活到十九岁整。
吉布楚贺走到南窗下的炕前,伸手引寿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