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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说得极好,丝毫不像个外族人,再加上一顿盛宴,轻易俘获了合欢的好感,说了不少自己在永和宫的事儿。
酒足饭饱后,红豆和绿豆将残羹冷炙撤了,合欢端着新上的青瓷茶盏,忐忑地问道:“玉格格,我跟您打听个事儿啊,您要是介意就当我没问过!”
吉布楚贺干脆应道:“你问吧。”
“您跟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是什么关系?”合欢问完,又怕自己太刻意,赶紧补充道:“我就是觉得您们的亲戚关系有点儿复杂,经常一时分不清谁是什么身份,唯恐错了规矩。”
吉布楚贺笑笑,没有多想,答道:“我幼时承蒙太后和皇上两位老人家的厚爱,得以在宫中长大,还给八公主当过伴读。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与我年龄相近,自然常在一块玩儿。”
她伸手舀了一碗冰乳酪,露出了手腕上一串朱砂似的红珊瑚佛珠。
接着,她又从一排袖珍小碟儿中取了木瓜杏仁红枣松子等鲜果干货搭配,塞给合欢,道:
“也不怪你这么想。皇家和草原世代联姻,亲戚关系可不是错综复杂。我自己也是捋了好久才搞清楚——
“原来我的曾外祖和他们的曾祖父都是太宗皇帝,这才能有幸称呼他们一声哥哥,别的就没什么了。”
合欢一听,这是有情人终成兄妹啊。
她差点儿掰着指头数了数,才知道曾祖辈儿的那位是皇太极,这表兄妹的关系已经算隔了很远了。
“那……太子呢?”
“太子?”吉布楚贺歪了歪头。
合欢并非平白无故地问起太子。她昨晚不仅看到了十三阿哥带吉布楚贺夜游,也发现了站在暗处观察的太子。
历史上太子和十三阿哥的兄弟君臣关系微妙,既像宿主与寄生物,又有点儿像竞争的天敌。
太子昨夜伫立在那儿那么久,总不能是在白白赏景吧。
合欢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出言提醒。最终,她还是冲着吉布楚贺摇了摇头,不想趟这个浑水。
至少眼下的日子还是风平浪静的。
吉布楚贺每天除了在太后膝下承欢,游走于贵妇之间,便是在外面跑马,有时还随公主们一起打猎。
云朵的伤在特木尔的精心照料下很快恢复,倒是乌仁哈沁还使着小性子,远远地看见吉布楚贺就跑。
趁着晌午还没到,吉布楚贺出去溜了一圈马回来,带着豌豆采了一大捧野芍药,回营后也觉得头顶后背一片发烫,燥热得很。
营地空旷处聚集了一群蒙古少女,吉布楚贺迎着刺眼的日光一望,十三阿哥风流的身影扎在群花中间,十分惹眼。
他横坐在栏杆上,斜搭着两条腿同站在一边的乌仁哈沁讲话。其他少女围着他的马,碍于乌仁哈沁在,都不敢太热络。
第11章 四阿哥 从没想过要逆天改命。
豌豆噘了噘嘴嘴,正想说什么,吉布楚贺已经打马跑到前头去了:“快回去弄几碗冰镇的梅子汁儿喝。”
豌豆“哎”了一声,护好怀里的花儿,双腿一夹,马蹄子还没动,身侧又“唰”地闪过去一道影子。
十三阿哥打马追上来,第一句便是:“怎么这几天躲着我?”
他一大早上去太后处请安,没逮着她,蹲在营帐附近守株待兔一早上。好容易等着了,她却掉头就走。
吉布楚贺侧头看了他一眼。
打眼一瞧,他穿着一身利落的石青色行袍,挂着箭袋和短刀,手上戴了个显眼的白玉扳指儿,一看就是要打猎去。
吉布楚贺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头去,两人并辔徐行:“没躲你呀,我这不是要陪在太后跟前儿吗。”
十三阿哥拿起折弯的马鞭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脑袋,睨着视线低声道:
“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说完,又低着头看她。黑曜石般的眼珠子一点儿也不曾挪开,精光灼灼,像猫在林子里伺机而动的猛兽。
吉布楚贺没看着似的,不着痕迹地瞄了他一眼,又道:“怎么也不知戴个帽子?日头这么毒,小心头上着火。”
十三阿哥低头瞥见她的侧脸,与她的目光不期然对上,整个人像被娇嫩的桃花枝搅乱了心里的一汪春水,心头又热又酸,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那里。
“拿着了。”他笑了笑,不知从何处变出一顶夏凉帽扣在头上,很是舒心:“刚才在阴凉地儿等着你,戴了反而闷热。”
这一说又绕回去了。
吉布楚贺抿了抿嘴,道:“那天皇上找你,没事儿吧?”
这话纯属转移话题,可是十三阿哥很受用。
他又凑近一点儿,眼睫一动,试探着问:“担心我啊?”
问罢,他轻声笑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扬着剑眉,笑容越扩越大,声音也爽朗了:
“你十三爷名字里就带’祥’,天生就有逢凶化吉的本领。”
吉布楚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差点儿没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