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
    他笑得舒展，并不掩饰自己自己的愉悦，令躲在柜台后的阿苗，忍不住偷偷看他。
    意欢见了他的样子，随即笑道：“程大哥是否还需要来点别的？”
    程凌云更是毫不客气，笑开：“可，多谢。”
    与程凌伟的老实拘谨相比，程凌云倒是能放开许多。
    意欢便又挑了些卖得好的吃食，送到了他面前。
    程凌云一一笑纳，与意欢攀谈起来。
    程凌云道：“难怪世子昨日要来意欢姑娘这边，若是我心情不好，也会想来这里吃些好的，纾解一下内心郁结。”
    意欢听了这话，心觉奇怪，便道：“世子怎么了？”
    程凌云抬头询问：“世子竟没告诉姑娘么？”
    意欢峨眉微拢，柳何潇昨日……确实是没有说什么，不过能看出他神色怏怏，有些不在状态。
    她摇了摇头。
    程凌云犹豫了一瞬，随即道：“昨日是王妃的忌日。”
    意欢微顿。
    程凌云瞧着意欢脸色，继续道：“他去看了王妃之后，便没有回府……说是想一个人静静，害得我们好找呢。”
    他咽下一口吃食，滔滔不绝：“后来，到了半夜，才看到世子淋得湿透了回来……这才知道，世子是来了盛京甜品坊。”
    原来如此。
    难怪柳何潇昨日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惆怅与哀伤，竟是因为他母亲。
    意欢低声：“世子和王妃，感情一定很好吧？”
    程凌云咽下一口吃食，郎朗聊道：“确实……王爷南征北战，世子小时候便是与王妃朝夕相对，王妃为人最是和善，又爱烹饪，她在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贵族子弟羡慕世子，有这样一个好母亲。”
    意欢听了，也微微有几分唏嘘，道：“那真是可惜了。”
    程凌云也十分惋惜，道：“自从王妃殁了，世子便送到老夫人面前寄养，老夫人虽疼爱世子，却也不会为世子下厨。”
    意欢点点头：“别人做的，和母亲做的，自是不一样的。”
    程凌云认同道：“确实……后来，慢慢的，世子就喜欢出来寻觅美食。这盛京之中，若说起特色美食，就没有世子不知道的，意欢姑娘的甜品坊如今得世子青睐，若是世子再加以宣传，恐怕会有不少达官贵人要来光顾。”
    说到这点，意欢还是深有体会的，毕竟……手磨咖啡就是他无意中带火的。
    但她想起柳何潇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又道：“不过，若要世子帮我宣传，恐怕难如登天……”
    程凌云微微摇了摇头，道：“意欢姑娘可能还不了解世子……世子这人看着孤傲，实则，最是心软的。”
    他直视意欢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意欢迎上他的目光，顿觉有些古怪。
    “程大哥同我说这些，不觉得有些交浅言深吗？”
    程凌云无所谓地笑笑，道：“不过是随口聊聊，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意欢也回报以一个浅笑。
    两人聊了不久，三位修缮师傅便下了楼，为首的躬身道：“意欢姑娘，楼上的屋顶、窗棂、门框等，都已经检修好了。”
    意欢露出微笑，一脸感激：“多谢几位师傅。”
    说罢，她拿出准备好的食盒，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师傅们不要嫌弃……”
    为首的急忙道：“不敢不敢，我等奉世子之命而来，万万没有资格接受姑娘馈赠。”
    意欢道：“世子的心意我领了，这一箱给几位师傅。”然后，她又指了指另外一盒，对程凌云道：“这一箱吃食，还要劳烦程大哥带回去给世子……算是小女子聊表谢意。”
    不管怎样，柳何潇昨夜帮忙修了窗户，又特意遣了人来善后，于情于理，也该道谢。
    程凌云迟疑了一下，却没有接。
    他瞧着微微有些忧愁，道：“多谢意欢姑娘好意……不过，世子恐怕这两日，吃不了什么东西了。”
    意欢微愣：“为何？”
    程凌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瞬，道：“世子昨夜回去……便开始高热了。”
    意欢顿在原地：“那他现在如何了？”
    “如今我哥哥在守着，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过，世子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安排人来给姑娘修缮铺子，想来，人是清醒的吧。”程凌云说得言简意赅，可意欢心中，却绻起一丝涟漪。
    见意欢若有所思，程凌云心觉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便起身告辞。
    “意欢姑娘，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回去向世子复命，便不再叨扰了。”
    意欢撑起笑，道：“好，我送送程大哥。”
    程凌云微笑：“不劳姑娘了……对了，世子让我转告姑娘，他这几日恐怕不方便过来了……”
    意欢睫羽微垂，勉强笑道：“嗯……但愿世子能早日康复。”
    程凌云也微微颔首，遂带人离开了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