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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同他道了句“别怕”。
秦彧半生颠沛曲折,第一次有人同他说“别怕”。
那日他被她救回住处,半道上就没了意识。待三日后醒来时,因蛊毒发作剧烈筋脉禁废双目皆盲。
那段时日,是秦彧一生最为狼狈的日子。他旧日所以傲气锐气狂妄自负,悉数在那半年时间打磨圆润。
甄洛救他回去,悉心照料,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只从她口中只言片语得知,她与夫君感情不和,故此携女独居山间。
秦彧后来回想当初,他问自己,如果一开始他就知道她是他视如亲子的外甥费尽心思娶进门的妻子,他会不会越矩?
或许会,或许不会,他一直未曾想得透彻。
半年时间,秦时砚被囚监牢,靖王已然登基,意图劝降秦时砚。
秦时砚少年随军,及至秦彧登基之时,已是军中一员悍将,江南之战西北驱戎立下赫赫战功,靖王惜才缺将,故此有意劝降。
而秦彧也在这半年里稳住了体内蛊虫,半年时间每七日放一次血,终于换净血髓。甄洛照料了他半年,这半年里秦时砚因为被困监牢,未曾来见过她。
秦时砚另有幼子娇妾,甄洛心中早已无他,索性携女在山间快活度日,两耳不闻山外事,从未踏出过山门半步,对外间风云诡谲毫不知情。
秦彧眼睛恢复时,体内蛊虫已经平息。
他在那处山间小院又住了十日,在这十日召回了心腹死士,暗中联络亲信。
秦彧生死不明,靖王入主京城,旧日秦彧的心腹亲信,及一众死士,悉数藏身暗处,这半年时间靖王的人极少能查到他们的踪迹。
几番搏命,秦彧翻了局势,重入御殿。
自此之后,暴君之名渐起。
秦彧手段阴狠毒辣,杀尽前朝老臣,其中包括文陵太子的授业恩师,他敬之仰之二十年的长辈。
雷霆手段血洗朝堂,涉事之人十族皆诛,京城的血流了半月。
杀伐止住之日,他却未觉半分畅快。
其实,秦彧早在离开小院那天,就知晓了那女子的身份。
他离开的前一夜,月上柳梢头,暧昧至极,秦彧越了矩。
幕天席地,花前月下,醉眼迷离的男女身影交缠在小院花丛中,痴磨入骨,是秦彧从未有过的快活。
耳畔的娇吟声一颤一叹蛊惑着秦彧沉溺其中,他近乎迷恋的看着身下女子的眉眼,误将她眼中的情.欲看作情意。
甄洛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早已看出秦彧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她救下的这个男人,如同恶狼,但凡想要的,无论如何都要夺入口中,甄洛困于礼教规矩,即便心有悸动,到底还是怯懦。
她心底的恶念,也曾无数次蛊惑她,凭什么秦时砚背叛她,她却要为他守身。
秦彧早知她有夫婿,也知她与夫君感情不和,这也成了他趁虚而入的切口,后来甄洛终是被他惑得越了矩。
酒为色之媒,荒唐了一场。
耳鬓厮磨余韵时,秦彧眼中依旧光亮炽热,他在她耳畔一字一句承诺:“我一定会回来寻你,等我。”
只要他能活着,有一口气在必定会回来见她。
而甄洛听得他这话,闭眸开口,回绝道:“今后山水不相逢,你多珍重便是。”
那场放纵,于甄洛而言,是欢愉也是可怕,她怯懦,她忧惧,她不愿意再见他。
秦彧眼中弥漫受伤的情绪,攥着她的手失了控制,几乎逼问着她:“为何?为何不肯再见我?”
甄洛满心疲惫,掀开眼帘望着他,告诉了他自己的身世过往
“我名唤甄洛,曾是江南旧族齐王世子夫人,后来金陵变故,我委身敌将,再之后那人为我改了身份迎我入府,我半生凄苦命途多舛,仰仗他才得以有些安生日子过活,即便我恨他背叛,与他再无情意,可我到底不愿让他脸上蒙羞,今日之事,是你我越矩,往后最好不见,即便相逢偶遇,也当如陌路人一般。”她声音依旧轻柔。
而秦彧听在耳中,心绪却无比复杂。
甄洛的话,近乎直白的告诉了他,她的夫婿是谁。
秦彧脑海中瞬间空白了瞬,他心存侥幸,呆愣着问:“那人是谁?”
甄洛已然系好身上衣物起身回房,闻言后也不曾回头看秦彧一眼,只是声音淡淡道:“晋王秦时砚。”
*
洪水之中那裂成两份的虚影,其中一半生生撕开了秦彧的魂魄,融入其中。
秦彧的魂魄不住的悲鸣,那些记忆在他身体中融合,几乎只在一瞬间原本紧闭双眸的秦彧猛地挣开了双眼。
魂魄的痛处煎熬,让他根本无法思考,仅凭本能将同样置身洪水之中的甄洛揽在怀中向上托起。
洪水翻涌浪腾,秦彧拼命托起甄洛,将她送上了河岸,至此,彻底脱力,陷入水中,再无挣扎之力。
而后,又一个浪头袭来,将秦彧吞没,突然,有山洪猛地倾泻而下,秦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