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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马上,不甚顾忌他安危的驾马回城。
陈冲孤身立在雪地上,瞧着那片被鲜血染污的雪, 暗暗低语:“南疆的血蛊毒, 从古至今可无人能幸免,秦小将军你也莫要怪我陈冲狠毒, 要怪就怪你那好舅舅,偏生让你挡了我的道。”
其实早在秦彧下令让秦时砚接掌江南时, 陈冲便已生了怨毒之心。
他忍辱负重在金陵齐王府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他人做嫁衣的,秦彧伤他心爱之人, 又断他前程, 陈冲早恨上他生了二心,奈何寻不得法子如何秦彧,只得在秦彧偏疼的这外甥身上下手。
陈冲想着,杀了秦时砚, 秦彧无人可用,自然会提他做江南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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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砚整个人都在马上颠簸,他被陈冲那心腹面朝下扔在马上,五脏肺腑忍得生疼,脸色青紫暗红。
陈冲以为秦时砚在这回金陵的半道儿,就会死在马上,却没料到,他那口气硬生生撑到要到金陵城中了还没断。
那驾马将他带来的人,临到金陵城城门,抬手试了秦时砚鼻息,竟是极乱又极重。
“不对呀,明明已经该断了气儿的。”他心中暗道不解,可人已经到了金陵城门,再往前走就是都督府了。
这人心中为难起来,他主子陈冲因为顾忌着秦彧追查秦时砚的死,故此只敢让刺客在箭上淬毒,却不敢另外在秦时砚身上动手脚,唯恐被查出不对来,可如今秦时砚竟还留着口气,没死成,这受命带他回金陵的人就作了难。
若是带他入城,待到了都督府,却让他侥幸留了性命,那可如何交差?
这人思及此处,一咬牙,干脆抽剑欲要捅向秦时砚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原本昏死的秦时砚身上筋脉突然暴起,瞬息间,他掀开眼帘正好瞧见有人执剑刺向自己,这当口他来不及躲避,生生空手接下白刃。
血色如注,从秦时砚指缝落下,他咬牙逼出自己身上内力,折断了那人手中剑刃,捏着剑刃刺向那人,当场要了他性命。
这般利落狠辣的身手,全然不是而今弱冠之年的秦时砚所能企及的。
血珠子滴滴答答从秦时砚指缝落下,他眼神阴寒锐利,抬眸望向城门口那“金陵”两个大字。
“咳咳,噗。”秦时砚猛地咳出口血来,那血是紫黑眼色,一眼便知是毒血,可他不过淡淡扫过,脸上却未有分毫波动,反倒神色诡异的瞧着金陵城门。
此刻在他脑海中,属于两个意识的记忆正在融合,秦时砚头疼如刀劈,却能生生忍下。
最难熬时,他也不过只是合了瞬眼,再掀开眼帘后,眸中血色便是悉数褪去。
他抬手拭去唇畔血污,声音沙哑阴沉,望着金陵城门:“十五载不见,记忆中的金陵城竟还与眼前所见分毫不差,只是不知,隔了一世光阴的故人,如今是何模样?”
十五载光景。
前世自秦时砚送亡妻归葬金陵,及至他死于皇帝一杯毒酒,十五载光景,他再未来过江南。
伤心人伤心地,自是不肯来的,
秦时砚跌跌撞撞走入金陵城,他人一入口,守城兵士瞧见来人是江南都督,便慌忙过来。
待到跟前,一见秦时砚重伤的模样,更是慌的失了分寸。
“都督,都督,您这是怎么了?怎伤的如此重,这可如何是好?”兵士聒噪不止,说的全无用处。
秦时砚眉眼更冷,摆手止了他话头,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吩咐道:“送我回都督府,马上。”
兵士闻言慌忙从商贩那借了驾马车,送秦时砚回江南都督府。
秦时砚意识昏沉迷糊,只提着提防,直到自己安稳到了都督府,还是十分防备。
他入府后,头一个见到的人是郎化,郎化原是秦彧的侍卫,这一世也是他将那副画像送到了秦彧手上。秦时砚自清洗过来后,便从今生的记忆中隐隐猜出,秦彧应当也是带着记忆来到这一世的,否则他何以在十几岁的年纪就画了甄洛的画像,又怎会早早的亲自攻下江南,若是他没有记忆,又怎么会在今生自己和甄洛毫无交集的情况下就已经警告了他。
如此种种,无不印证着秦时砚的猜测。
“咳咳。”秦时砚想到这些,心口闷闷钝痛,又连连咳了一阵。
郎化听见动静,见他这副模样,忙上前接了他扶着,问道:“少将军您这是怎么了?”
秦时砚掩唇又猛咳了几声,才回答他:“大意糟了刺客的算计,待我这伤稍好些,我亲自查今日之事,你压好了消息,不许往京城送。”
不许往京城递消息,言下之意,也就是要瞒着秦彧。
郎化还以为,秦时砚是怕秦彧担心,也不曾多问,只是恭敬应下。
“去请郎中。”秦时砚吩咐郎化后,自己强撑着回了房内歇息。
郎化领命退下,往医馆请郎中去了,他人往外走,回忆起方才秦时砚的模样,只觉他周身的气势威亚,竟和秦彧似了个七成。
“毕竟是舅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