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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开心。
……如果对峙的话里,没牵扯到顾连洲就好了。
他是清风、是霁月,是诗里的“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她还这么弱,这么小,低微在尘埃里的一株草,只想给他看自己身上清晨的第一滴晶莹的露水,而非俗世里的被忽视、被践踏后的满身泥泞。
这时,舍友又敲小窗:【司玫,毕业的时候不是有个学弟追你吗?你怎么又跟老师在一起了,能……冒昧问句,是谁吗?】
司玫抬手抹去眼角的浑浊:【对不起,我现在不想牵扯他进来的。】
舍友沉默了一会儿,发来大笑的表情:【好的好的我理解你!但你们结婚可千万记得请我啊,那时候可不能再藏着掖着了!】
结婚……好遥远啊,她能够吗,优秀到与他相配。
司玫吸了吸鼻子,失笑:【好。】
回到雾城已是星期六的下午。
司玫给陆予诗知会了自己租房出了问题,没找到新住处,可能要去投奔她两天,陆予诗慷慨答应。
不过,当下她没空回去搬行李,因为回来后,大家又去要公司开会,崔工指着PPT做下阶段的工作安排。
伤风感冒,应当是因为那场山雨,趁着心理状态最弱的时候攻破了身体的防线。
司玫并没有因和舍友撕破脸而多难受,更重要的是别的、别的积压已久的倦意、疲惫。
会上,她昏昏沉沉熬到了四点,崔工看她脸色煞白,喊了她一声。
“嗯?”她恍神,撑住下巴,“……我在。”
崔工看了眼座下困怏怏的四个人,叹息:“算了,散会了。出差占了大家一天工作日,大家下周二再来上班,到时候再说。”
俩男生对视一眼,高呼“好耶”,利落地捧着笔记本出去。
司玫紧绷的神情亦稍松,抬手摸了摸微烫的额头,看时间。
杜子雯跟在她后面出去,“……司玫,你没事吧?”
她上周看到司玫丢她的东西了,气不过,所以才在村子里撂下她走的。
至今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悔和后怕,不是怕她出意外,是怕她跟陆予诗一样有什么隐藏的背景,得罪她,很可能又隐藏得罪了什么人。
尤其刚才正是崔工看她脸色不好,才宣布散会的。
司玫真受够了应付同事的弯弯绕绕。
她猛地回头,“你能不能别跟我了。是,我是丢了你给的东西,你不是也把我撂村子里了吗?我没后台,你也没得罪人。把这个项目合作做完,我们就别同组了,行吗?”
杜子雯在原地愣住。
司玫倦极了,撑着眼皮囫囵地看时间,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明天,明天。
她将东西胡乱塞回包里,无意又翻出那枚泛着淡淡银辉的钥匙。心里此刻只有一个直白坚定的想法:快去医院看病,她不想明天见他时,还是这个鬼样子。
赶到医院时,还没到下班时间。
司玫量了体温,37.5度低烧。为了快点退烧,她央求着医生给她开了针肌肉注射,拿着其他的口服药到住处时,身上的热意已经褪去七七八八,但四肢依然残留着绵软的感觉。
屋子里毫无意外的空荡荡。
司玫回到自己房间,无力、瘫软地倒在床上,完全起不来半分收拾行李去陆予诗那儿的心思。
更何况陆予诗还在回雾城的飞机上。
——即便她事先跟她说了公寓门锁密码,可主人不在,她不想做冒昧无礼的打扰。
得出结论:还是得在这儿住一晚。
为了让快点好起来,司玫拖着沉沉的身体又去厨房煮了碗挂面。她捧着碗孤零零坐在桌前,筷子挑起几根,咀嚼、咽下,吃了几口,实在食不甘味,转头又全倒进垃圾桶。
不想动,不想洗碗,就丢进水池。
她返回餐桌边坐下,胳膊撑着桌案,目光涣散地望着窗外,暮色静静地一层层加深。
微黄、浅粉,继而是浓郁的红与紫,黄昏是一天中最容易感受时间流逝的片刻,她一整颗心好像也跟着太阳落到西山之后。
落日与沙洲陪我。
可今天太阳陷落,没有沙洲陪我。
脑子尽然是混乱而毫无逻辑的短句,司玫的眼皮沉沉往下耷,困。
这时,合金防盗门传来两声咚咚的响,她倏地惊醒。
力气很重,闷沉,急促,好像她再不去开门,他就要敲破个窟窿来了。
肯定不是岑露。
……房东太太吗?
司玫缓缓站起身,往玄关而去,手扶门把,合页咯吱一声,刚打开个门缝。
外头的人急不可耐,扶着门把往外一拉。
屋里没开灯,晦暗如她的心事。
外廊的光大喇喇地映照进来,连着颀长人影的轮廓,完全而完整地映入她眼底。
还原给她朝思暮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