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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月沉默,片刻后轻笑了一声。
“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我在上泽呆了十年,对鬼市,仙杜瑞拉,还有暗网的运行机制熟得不能再熟,这些东西被曝出后,无数人指着学生批评谩骂,偶尔转移一次目光想要深度挖掘,关注的却也只是渠道商家这种浮于表面的东西。”
当初李明月决定把姜之玺拉下水,某种意义上只是脑子一热的产物。
大概是因为她一直呆在校园,所以保持着少年的冲动和热血,而她又确确实实比周围的学生活得更久,经历得更多,所以能把问题看得更透。
李明月:“学生有问题,我们认了,认骂,认罚,但还有一些人,一些成年人,他们有问题,不能就这么心照不宣地藏起来不被指责一句。”
姜之玺点点头,看来她们两个的想法并不相悖,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这次校庆的演出,可能需要你帮忙联系那些已经毕业的上泽学生,如果有人有兴趣,来捧个场也是不错的。”
这倒是有点出乎李明月的意料,她本来以为姜之玺是想让她帮忙设计舞台剧剧情,毕竟她知道那么多“内幕”,几乎每年黑市都会收到邀约。
“让毕业生也来参加?”李明月不太明白。
“有些问题并不是毕业了,就算解决掉了,就彻底不存在了。”姜之玺神色认真,“炸掸不管被埋得多深,都是一颗炸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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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临近期末,舞台剧的事进度就越慢,毕竟大家还要应对期末考试,排练时间必须合理安排。
陈若生和骆瀛风也投身到了期末复习大军中,又是背书又是刷题,SC浓厚的学习氛围把姜之玺里里外外腌了个透。
猫二白发现肖骋这几天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姜之玺身上瞟,尤其是对方拿出书本准备学习的时候,然后一盯就是半晌。
“我发现你这人还有学婊的潜力啊。”猫二白一掌拍在肖骋背上,“人家一学习你就看,咋的,害怕姜姜成绩超过你?从今往后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小白脸?”
肖骋很想翻他一个白眼,但还是忍住了,“我只是觉得,她在很认真地过这个世界的生活。”
“那当然。”猫二白一屁股坐下,“有钱有颜有脑子,这种生活难道不值得认真过吗?”
肖骋眯了眯眼,“你是说,她想留下来?”
“我可没这么说啊。”猫二白赶紧摆手,“那是人家的事,她觉醒了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怎么可能去干涉她的想法?”
肖骋沉默,目光深冷。这么多年他游走在各种各样的世界观中,从没起过要带走一个人的念头,他向来无所谓谁被唤醒,也不在乎谁选择放弃自我意识,更不把那些怨恨他带来真实的人放在心上。
可现在,生平头一次,他如此强烈地希望自己不是孑然一身离开这次的游戏世界。
“也许是因为我把她说的话当真了。”肖骋自言自语。
那些语气或欢快,或郑重的,说想要陪着他的承诺,他以为自己不在意,可实际上,早就开始偷偷欢喜。
肖骋忽然站起身,径自走到姜之玺身边。他很想直接开口问她,问那些承诺算不算数,问她设想的将来有没有他的影子,可对上姜之玺微微疑惑的目光,堵在喉咙的问题还是转了一个更委婉的说法。
“你有想过,高考报哪所大学吗?”
姜之玺一愣,“怎么忽然问这个?”
“随便问问。”肖骋在她身边坐下。
“大学啊。”姜之玺想了想,“我看李明月他们学校就不错,环境优美,资源丰富,教育质量还高,唯一缺点就是离得太近了,我这连省都没出,从幼儿园到大学全被这座城市包圆了,多没意思。”
“你喜欢有新鲜感的生活?”肖骋问道。
“当然。”姜之玺点头,“从小到大我都是散养,单调的生活对我来说太无趣,我想做蒲公英,不想做一颗树。”
“那你可以跟着我。”肖骋笑着道,“保护好你的自我意识,进入不同的世界,认识不同的人,经历不同冒险,拥抱不同的离别。”
姜之玺歪着头,“听上去不错。”
“你可以既做树,也做蒲公英。”
“怎么说?”
“想走的时候我做托着花瓣的风,想停的时候,我做缠绕树根的泥土。”
“那你还挺贪心的。”姜之玺托着下巴,“离了你我既不能走,也不能活。”
肖骋垂眸,轻笑一声,“只是比喻。”
两人的话题很快岔开到别的事情上,肖骋在心底沉沉叹了口气。
姜之玺好像总是这样,把每一个关于感情,关于未来的问题偷换成玩笑,轻松惬意地回答,随手给出答允或承诺,哄得他人一时开心,给自己留足了后路。
等哪一天有人来找她兑现,她依旧可以是那副随心所欲的样子,进退间游刃有余。
啊,你说那件事啊?我以为只是在开玩笑。
第105章 . 【绝望的赌徒】三十六 百战不殆是鬼神……
期末终于在一片紧张严肃中画上了句号, 寒假没放几天,校庆就到了。
这天天气很好,冬季的日光照在积雪上, 折射出一种明媚的漂亮。
宋思思的父母按时到了学校, 在大礼堂的后台看见了正在安排演出事宜女儿,她动作娴熟,神色从容, 眼里带着会发光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