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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乔装改扮回房府

      见房遗爱神色支吾,谢仲举不禁加深了自己的判断,冷哼,“言行不一!”
    见小太监秉着先入为主的态度,误会自己与秦京娘有苟且之事,房遗爱摇头苦笑,将白纱在谢仲举面前晃了几下。
    “学生若真如贵差所言那么不堪,恐怕皇后娘娘早就将我砍了吧?又何必派贵差来“协助”我攻书呢?”
    说完,不等谢仲举做出回应,房遗爱去到后院寻找小厮,向其讨要了一顶用来遮雨的竹制斗笠。
    返回前院,已经穿好衣衫的秦京娘与谢仲举并肩站在闺房前,二人低头不语,神色极为不自然。
    见房遗爱手持兜里返回,满面娇羞的秦京娘快步迎上前,道,“何郎,我去将白纱缀在斗笠上面吧?”
    “好。”应声后,将斗笠、白纱交给秦京娘,见佳人脸颊绯红、一副紧张之态,房遗爱白了谢仲举一眼,轻声私语,“京娘不用怕他!”
    接过斗笠、白纱,秦京娘略显忌惮的“嗯”了一声,转而快步返回了闺房之中。
    等到秦京娘回房后,谢仲举偷眼望向房遗爱,心道,“这位姑娘对房俊一往情深,想来他应该是真心待人家的吧?朝廷好像并没有明文规定皇家驸马不能够纳妾。。。”
    思忖间,秦京娘麻利的将白纱缝制在斗笠之上,转而开门亲手戴在了心上人头上。
    望着蒙纱盖脸的房遗爱,秦京娘嗤笑一声,颇为满意的说:“嗯,想来公爹。。。”
    话说一半,想到身旁有皇宫密探在场,秦京娘话锋一转,“这样一来想必丞相就不会认出何郎了吧?”
    见秦京娘言语忌惮谢仲举,房遗爱感到有些不舒服,看向佳人笑嘻嘻的安慰道,“京娘这女红做的委实很好,辛苦娘子了。”
    说完,房遗爱辞别秦京娘,在谢仲举的陪同下去往二堂见关木通去了。
    推门进入二堂,关木通正坐在茶桌上暗暗自责,这位“长安城第一名医”原本想接着机会与何足道交好,可没成想非但没能帮到人家的忙,反而漏了怯!
    见房遗爱头戴斗笠面纱进入,关木通有些好奇,起身拱手问道,“榜首,这是何意?”
    “额...”
    略微沉吟,房遗爱与谢仲举对视一眼,正想着如何瞒哄过这位八旬有余的老头儿,话到嘴边却被谢仲举冷冰冰的语气打断了思绪。
    “眼下会试大比临近,想我家公子乃是房丞相的学生,房丞相身为宰辅又深得天下试子拥戴,其中关节总要避嫌的。”
    说话间,谢仲举面色如常、谈吐举止恰到好处,将她在宫中行走十余年的阅历、城府尽展无遗。
    听闻谢仲举这滴水不漏的一番话,关木通连连点头应是,“是是是,想来以榜首才华“会元”早已是囊中之物。若被他人知晓榜首为房丞相诊病,两下遐想难免会生出些闲言碎语。”
    见关木通就此被谢仲举说服,房遗爱暗暗咂舌,心中对这位“面瘫小太监”的看法不由上升了一个层面。
    略微惊讶过后,房遗爱取下斗笠,拱手对关木通说道,“关先生,少时去到房府为恩师治病。还请先生不要对旁人提起学生的身份...最少也要等到学生离去才能说出。”
    面对房遗爱的嘱咐,一心想求教“何足道”医术的关木通自然满口答应,“好,那是自然。”
    瞒哄过关木通后,三人一同来到正厅,与秦琼枯坐到黄昏后,四人这才动身朝房府赶了过去。
    路上,头戴斗笠蒙纱盖面的房遗爱引得一众路人的指指点点,搞得这位驸马郎老脸不由一阵泛红。
    来到房府,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房府中门庭若市,尽都是前来探望房玄龄的门生故旧。
    碍于房玄龄染病在床,这些人全都聚集在二堂静坐,脸上尽都是愁容。
    四人经过二堂,众人见秦琼、关木通过府,不用纷纷拱手施礼,转而将目光一起聚焦在了举止怪异的房遗爱身上。
    “这人怎么以面纱遮盖容貌?莫非是天牢中黥面的重犯?”
    “不会吧,想此地乃是堂堂丞相府邸,黥面凡人焉能进入?”
    “秦元帅怎地带这么一位怪人前来?莫非是来给丞相诊病的?”
    “不会吧,纵然诊病也应该是何榜首前来吧?我听说何榜首还是房丞相的学生嘞!”
    见众人对房遗爱指指点点,秦琼面露难色,转而对身旁的关木通使了一个眼色。
    得到秦琼的示意,关木通轻轻点头,拱手对二堂中一众人说道,“这位先生是老朽的师弟,特地为房丞相诊病前来。”
    得知房遗爱的“身份”后,众人焕然大悟,纷纷对着他拱手问好,言语间尽是拜托、尽力的言辞。
    化解过众人心中的疑问后,秦琼率先踱步朝房玄龄卧房走去,房遗爱三人则跟在身后,十分谨慎的注意着周遭情况,以免突然杀出了不长眼的家伙,将房遗爱的身份撞破。
    见四人离去,二堂中房玄龄的门生故旧交头接耳,哪里还有之前那副恭敬的神态,“关木通的师弟?向来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偏方野郎中吧?”
    来到卧房,卢氏正带着侍女在门外来回踱步,神色显得各位焦急。
    发现秦琼后,卢氏欠身施礼,道,“秦元帅。”
    对卢氏抱拳回礼后,秦琼直截了当的问起了房玄龄的身体状况,“嫂夫人,丞相的病可好些了?”
    “眼下长安城有名的大夫全都在卧房商量着老爷的病体,刚刚圣上还派陈御医几人来了,现在全都在卧房会诊呢。”
    说话间,卢氏夫人愁容呼之欲出,看的身为人子的房遗爱自责不已,恨不得立刻进房为爹爹施针治病。
    秦琼对房遗爱此时的心境感同身受,转而为卢氏夫人介绍起了她的亲生儿子,“这位是关先生请来的名医,我这就带他进房为老哥哥诊病?”
    得知秦琼几人的来意,卢氏夫人喜出望外,推门将四人请进了卧房之中,“好,如此请进。”
    进到卧房,外间熙熙攘攘站满了前来“会诊”的名医、御医,平日里这些个名震杏林的回春妙手,此刻尽都耷拉着脑袋像极了霜打的茄子。
    见秦琼四人进门,众人纷纷起身问好,碍于房遗爱病卧在床的缘故,言语间刻意将语气压低到了极点。
    秦琼见眼见众人步伐名声在外的杏林高手,又见几人会诊了大半天,不由出言询问道,“众位辛苦了,但不知房丞相所患合病?”
    听闻秦琼询问房玄龄的病体,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位曾经在立政殿奚落房遗爱的老御医出言答道,“启禀国公,房丞相所患乃是心病。普通药石恐怕疗效甚微啊。”
    “哦,心病?”得知房玄龄的病因,秦琼瞬间便想到了这些天早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的“高阳私通和尚”的传闻。
    联想到房玄龄病体刻不容缓,秦琼转而介绍起了房遗爱的暂时化名,“这位是关木通先生的师弟,是秦某特意请来为房丞相诊病的。”
    “关木通的师弟?”
    “这位先生怎地以面纱遮面?”
    “师哥,是我不就咱们两个徒弟吗?什么时候冒出来了一个师弟啊?”
    听着老御医、陈御医等人的询问,关木通默不作声,拱手道,“我师弟刚刚云游回来,大家不相识倒也正常。”
    关木通的言语并没有打消众人的疑问,朝房遗爱打量过几眼后,陈御医开口问道,“敢问先生今年多大年纪?”
    房遗爱一心惦念着父亲的病体,面对陈御医的询问,下意识说道,“在下今年二十岁了。”
    此言一出,满堂一片哗然,陈御医掐指嘟囔了半天,不可思议的问道,“二十岁?我师父已经作古近四十年了,你怎么会是关师哥的师弟?!”
    面对陈御医的询问,房遗爱一时语塞,情急之下,急忙拉了拉秦琼的衣袖。
    得到房遗爱的求助,秦琼清了清嗓子,道,“眼下这位先生要为房丞相诊病了,还请大家去到门外等候吧!”
    秦琼在军中威望甚高,官职更是位极人臣,此言一出,众人登时闭上嘴巴,怀揣着疑惑陆续走出了卧房。
    站在门外,老御医抚髯轻吟道,“这人举止委实怪异,为何不以真正面貌示人?哦哦哦,想必是长得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