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抬头，他害怕叶芸看到他眼中的动容与挣扎，声音哽咽，“……是，我希望你不要出现。”
    叶芸在白栾手臂的伤口上用力一握，刺痛感让白栾紧锁眉头，终于肯抬眸看向叶芸。
    “好。”
    “就听你的。”
    叶芸看了一眼自己被血染红的掌心，非但没有收手，反而越握越紧。
    疼痛会使人心跳加速，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处罚系统的隐藏功能。
    几次呼吸间，叶芸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条脏乱的街巷里了，而是蹲在一个巨大的树先，看着一只只排着队的蚂蚁搬家。
    手中还握着一根粘了泥土的树干。
    远处天空低沉，雾蒙蒙的空气冰冷又湿漉。
    叶芸站起身来，看着从半山腰上驶来的黑色汽车，握紧了手中的树枝。
    按照她从叶家老宅里找到的资料，叶老爷子特意将她放在这里，就是为了让她遇到白栾变态的养父养母。
    除非她“解决”掉白栾的养父养母，恐怕叶老爷子不会来救她。
    她一直想不明白叶家的资料是谁放到那里的，从她知道了自己和伊闻的时间线是相反的后，便明白了。
    叶老爷子死后，老宅就交给伊闻一个人打扫，也只有他能够接触到这些资料了。
    黑色汽车停在了路边，倒下的树将道路堵了一个严严实实，夹杂在雨声中，一阵阵沉闷又微弱的声音从汽车那里传来。
    叶芸目光落在了汽车的后备箱内。
    白栾的养父撑着伞从车上下来，小跑着来到路上横着的树干旁查看。
    【我希望你不要出现……】
    叶芸淡淡的收回目光，看着地上忙碌着的蚂蚁，刚要蹲下身，白栾受惊而惊慌苍白的脸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微微一顿，再次隔着雨雾看向后备箱。
    “你现在会有多么害怕呢……”
    “很疼吧……”
    叶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群边粘上的泥土，拍到一半，她又放弃了。
    算了，反正待会又会弄脏。
    叶芸顺手捡起一块有两个拳头大的石头，在她的小腿上用力划了一道，鲜红如玫瑰的血滴落在了地上。
    她颠了颠手里的石头，趁着男人没有注意，悄然的走到汽车后，用力的将石头砸向了后视镜。
    刺耳的响声后，碎裂的玻璃洒落一地。
    叶芸最终还是不能对白栾袖手旁观，既然他认为是他害了她，那她就装作是误打误撞遇到了这对变态的夫妻好了。
    这些都是因为她，与白栾毫无关系。
    白栾的养父养母是影响他的一部分原因，还有很重的影响来自她。
    如果没有遇到她，白栾会不会过得比现在好。
    【疼吗？】
    ——这句话我一定会再问一遍。
    ……
    树下，蚂蚁有制度的躲开了地上的凹凸不平。
    从远处看，地上的沟壑渐渐组成了一句话，在鲜红的血浸染下格外明显。
    那是一串地址，也是叶芸在几分钟后被绑架到的地方。
    有了显眼的红色，滴落一地的血很快就会被路过的人发现。
    *
    “叶芸，叶芸……”
    叶芸愣了一下，远处的灯光又些耀眼，等她眼中恢复了焦距，才发现天暗了下来，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照亮了少年苍白的脸庞。
    她看着白栾唇角青紫色的淤血，指腹轻轻点在了上面，“疼吗？”
    白栾神情一顿，疼痛被安抚的奇怪的感觉在他唇边化开，强忍着想要舌尖去舔舐的冲动，坦然道：“疼……”
    “叶芸你怎么样？没有事吧，刚刚你就眼中失神的站在这里，咳咳……”
    白栾咳嗦了一声，脸庞晕上淡淡的红色。
    “我没有事。”叶芸轻松的笑了一下。
    被校服裤盖住的腿上多了一道很浅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