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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郁边开门,边说:“进七中念书时,我爸为了方便就在这边置办了一套,不过之前放学都回家,这里也就空置了一段时间。”
南馥啧了声:“既然这边有近的住处,那你还跟我住校?”
江郁开了灯,屋子按时有人打扫,几乎纤尘不染,他回头看着南馥,一字一句道:“不是你让我和你一起住校吗?”
南馥:“……”
她当时那是低估了江家的财大气粗。
进了屋,客厅宽敞,南馥在沙发上坐下,拿出第二罐酒来。
早在之前下车时,南馥脑子就有点晕了。
她属于那种喝完酒,不见上脸,但是眼皮特别红的体质,眼睛睁大时,就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所以江郁也没察觉到。
第二罐酒下肚,南馥捏扁易拉罐,抬手扔出一道抛物线,易拉罐精准落进垃圾桶。
江郁在屋里走了一圈,像在找电视遥控器,她目光在他背影上停留片刻,而后微微抻身过去,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江郁动作一顿,转回过头。
南馥掀起眼皮盯着他:“能不能别晃了?”
“坐过来。”
江郁没动,他站在南馥面前,黑眸看不清情绪。
南馥深吸口气,他不愿意过来,自己只能起身,空气静默一瞬,她极轻地说:“是我不对,不该凶你。”
她的睫毛垂得很低,眼皮耷拉着,衬得瞳仁都暗沉沉的。
空气中柠酸乌木的信息素悄悄弥漫,江郁觉得被她握住的那块儿皮肤有点发烫。
“那些事……”南馥声音低下去,“不是我故意藏着掖着,就真的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你也看到了,我有那样一个父亲,我的家庭不完整,这些事情让我觉得很耻辱。”
江郁抬眸迎上她琥珀色的眼睛。
南馥眼皮都是红的,目光很深地看着他:“其实之前,我想过告诉你。”
她顿了顿,鼻息深重:“但我有私心,我不想被你看不起,也不想让你发现其实我骨子里早就烂透了……”
客厅里回荡着南馥缓慢的说话声。
江郁在她剔透的眼睛里,看到了微渺却又清晰的自己。
他忽然往南馥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双手穿过她的腰,猝不及防地抱住了她。
南馥话音戛然而止,她身体僵了僵,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就抱上了。
刚想动,江郁的下巴就隔在了她肩膀上,柔软的栗发扫过她颈侧,少年手臂跟着收紧。
“不想说的话,就别说了,”江郁嗓子也有点哑,“我以后真不问了。等你哪天觉得时机到了,或者你想倾诉了,你再告诉我。”
他语气很急,手臂箍着她,两人之间的空隙被挤压得几乎不剩,南馥能感觉到他身体微微的颤意。
她莫名觉得好笑:“我说我的事,你怕什么?”
江郁的脑袋顺势埋进她的颈窝,鼻尖还轻轻蹭了蹭,自嘲般说了句:“……怕你真嫌我烦。”
这话当然是假的。
他怕的是她因为他的逼迫而难过。
某种程度上讲,他的确很想知道她的过去,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萌生出一种病态的渴望。
因为她的从前,他未曾参与。
还有她对余绵的态度,种种细枝末节,都让他觉得不甘心,他渴望这个人能视他为唯一的例外,在她心里只有他是不同。
所以才那么迫切地想要窥探,想要挖掘。
可刚才看着南馥难得露出来的蔫巴样儿,这些阴暗的心思他竟然一丁点也想不起来了。
他已经清楚明白,那些过去的不堪像把锋利的刀子,每每从她嘴里逼出一句,就像是一刀一刀往她软肋上戳。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他要的分明是她的现在……和未来。
南馥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在意那句话。
思忖两秒,她抬手试着抚上他的脑袋。
见江郁并不反感,她用手掌慢慢刮过他发顶、后脑勺,最后定在那截略显清瘦的背脊上,安抚性拍了两下,语气郑重:“我没有烦你,以后也不会烦你。”
江郁笑了两声:“这是你自己说的,别想反悔了。”
在江郁看不见的地方,南馥轻舒了口气。
这算是哄住了吧?
还得感谢这两罐啤酒,让她看起来和被父母抛弃的脆弱小孩儿没两样。
两人站着抱了一会儿,久到南馥能清晰感觉到江郁缠在她耳边的呼吸变重了。
刚才被她强压下去的酒意也慢慢涌上来。
脑子发热时,她忽然就觉得,两个Alpha这么煽情地抱着实在是太傻逼了。
为了缓解尴尬,南馥松开手,从茶几上开了一罐啤酒,再次递给江郁:“现在想喝吗?”
她一共买了一听,一听六罐啤酒,喝了两罐,还剩四罐。
江郁掌心还留着她腰侧的余温。
他盯着那只颜色冷白的手,鬼使神差点了下头。
沙发很宽大,两个手长腿长的人窝在一起也不觉得挤。
没有下酒的小吃,就只能看电视打发时间,江郁用遥控器转换着节目,却始终没看到感兴趣的。
南馥就静静坐在他身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酒。
人在酒意的催使下,意识越是涣散就越是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