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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他坐一阵,讨个没趣,起来拍拍屁|股走人了。
    郭氏啐一口,“这沈府只要还是那老太太当家做主,就断然不会有个安稳,沈丛生你且等着罢。”
    沈丛生早就出了府,压根听不着了。
    允淑把李允善和兰姐儿安置在木槿轩,和她住一个屋里,也方便照顾兰姐儿。
    冯玄畅等着她把人安置妥当后,拉了她到院里头去,屏退伺候的人,在石凳上坐下来,问她,“你去沈府,告诉我一声罢了,你都不知道沈府什么情形,今次倒是白白挨了欺负,可是不信我?”
    “并未。”她垂眼,“我今儿去了才知道,二姐姐这些年在沈府确然过得不好,我今儿瞧她那婆奶奶是个厉害的,二姐姐在家时阿耶最是看中她,大姐姐早夭我是没见过的,大姐姐没了以后,阿耶阿娘把心思全扑在她身上,自幼悉心教导,她熟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信手拈来,阿耶还让她跟账房先生一起学官家。”她叹息,“这些你约莫都是知道的,若她那个婆奶奶是好伺候的,凭二姐姐的本事,该很是讨喜才是。”
    他捻她垂下来的两缕青丝,在手上缠圈圈,不太爽的回,“那你阿耶阿娘倒是很偏心,这些都没有教导你。”
    允淑愣了愣,不知道他为何这样想,忙摇头,“阿耶阿娘也是为我想过的,二姐姐做的好,就能照顾我给我撑腰了。”
    “可现在,不是你在给她撑腰么?为了她,什么都豁出去了,不惜去沈府同沈老太太吵架。”他声儿沉沉,“你想过后果么?若我没去接你,真被她院里那些腌臜妇人绑了,伤了,怎么办?”
    她当时哪儿想那么多?一冲动连退路都没留,就一股脑儿冲过去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她挪挪小碎步在他旁边坐下来,怯怯道,“没有王法了?她还能打死我不成?”
    “那倒不至于,不过皮肉伤怕免不了了。”他揽她过来,十指交叉,“常思是有分寸的人,若不然,我又怎么会同他要好?”
    第78章 她蕴笑答应着,心里却不大怎……
    她蕴笑答应着, 心里却不大怎么赞成。
    女人也不都是眼皮子浅,从宁苦一路走来,什么事儿还是没经过的?沈念是个好医官却不见得是个好夫君, 沈家就是个虎狼窝,只要二姐姐不愿意再回去,她是断然不会再推她进火坑第二回 了。
    她心里清楚着呢,沈家老太太捏了准头,就是看二姐姐身份上不得台面,位份低微娘家也没个依仗,在沈府里头撮圆捏扁全凭她高兴。
    她想这些的时候就头疼。
    以后就算善姐儿远远的离开沈府,怕也过不顺遂,没人能瞧得起,再看看自己,往前阿耶在世的时候说过, 姊妹之间同气连枝,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善姐儿都没得好日子过, 她还指望着有什么好日子的?
    心里一阵忐忑不安,她掰掰冯玄畅的手,慢慢道:“大监大人,时候也不早了, 您且回吧, 朝廷事儿忙,别为了我耽误了。”
    给她把箍着她腰身的手掰开,冯玄畅默了默,愣眼看看她, 心里难受,这总是撵他撵他,从没哪次抱着他求他留下的,蹙眉半天才道,“得,怪我多事儿,咸吃萝卜淡操心,瞧你这压根儿就没把我的话听心里去。成吧,你想怎么便怎么,左右这事儿常思也是有错处的,那屋里头的是你亲姐姐,你站她一边人之常情。”
    见他起身要走,允淑谒一谒,“天暗了,您叫廷牧给您掌上灯,路上也瞧得清楚。”
    唉,她送他倒是送的快,盼着他赶紧走似的,总是这样若即若离,有时候勾的他觉得她已经对自己情根深种,就像那日在八仙宫崖底找到她时,回吻他那会子。有时候又觉得她心思不在他身上,半分暧昧都不曾有,如此时,近在咫尺,他却猜不透她想什么,甚至据他于千里之外。
    他提步,唤廷牧,廷牧从月亮门那边挑灯过来,慢慢吞吞的。
    从木槿轩回来进了书房,他坐下来手里握着奏折,眼睛瞧的却是窗外擎天巨伞般的夜合树,粉绒绒的扇花,长直的绿叶子,他托腮问廷牧,“你说,她心里想的什么?”
    廷牧顺他视线去瞧,咕哝道:“奴才不知道,不过指定不是合欢就是了,大姑同旁的姐儿不一样,她们都是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吟诗作画寄情山水,大姑生的一身力气,就喜欢种个地锄个草的,这些日子把西戎使臣进贡的番石榴,剥了种子种在木槿轩了,您别说,还真长出来苗了。”
    他笑,“没比她更知道怎么过平凡日子的。”
    收回目光,他把折子一撂,想想到底是喜欢允淑什么,想了一圈觉得大抵是因为她活的简单,从没那样多的弯弯绕绕,别人给她块糖她就能高兴上一整天,若是被欺负了,睡一觉起来也就忘干净了,还是一如往常的平稳,这世上再没有这样心思纯粹的人儿了。
    他弯起嘴角一个人发笑,看的廷牧一愣一愣的,心道主子这莫不是人痴傻了?
    允淑和奈奈收拾好床铺,专门给兰姐儿也置办了个小床放在大床旁边,方便晚上起来照顾兰姐儿。
    奈奈拿了支拨浪鼓过来,凑在她耳边悄悄说话。
    “主子,兰姐儿睡熟了,沈家娘子今儿哭的狠了,这会儿也歇下了,奴婢瞧着睡的挺沉稳的。”
    她答应着,手里没落闲,忙着穿针引线,道:“我琢磨了,再过些日子等我将养好,行走能利索点,就从这儿搬出去,明儿你去买卖仆俾的人市上买几个能干的、做事儿也勤快又不多话的仆俾,带上承恩园的房契去把人都安置了,先收拾出来能住人的地儿,等收拾好了,咱就搬。”
    奈奈帮她把线引上,问她,“主子,咱们为什么非得要搬出去呀?掌印大人舍得您走么?”
    她睨奈奈一眼,把绣线锁死,笑她,“傻奈奈,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是掌印大人的门客?小妾?侍女?还是外室?通房?丫头?总住在这里算什么的,他心里头记挂着我对我好,我都知道,可传出去终归是不好听的,以前我从不在意这些个,现在不能不在意了,你瞧瞧,这世上女人多命苦?条条框框束缚着,好像天底下所有的礼仪仁孝都是给女人定下的一样儿,就如双喜,那般显赫的家世嫁进文家也是要被欺负的,二姐姐没有家世过得更不好,你主子我也没倚仗不是?越是没倚仗就越是要自爱,我算是看透了,凡事得自己个儿有本事,你瞧着吧,你主子我定拿个殿试头三甲回来,往后给我二姐姐扬眉吐气。”
    奈奈连连点头,“主子您说的是,明儿我就照您意思去办,扬眉吐气好,您若是做了堂上官,咱们女人也抖抖威风,再也用不着只看那些爷们儿的脸子过活。”
    两人对着傻笑一阵儿,便起来收拾了针线筐子,把给兰姐儿缝好的小衣裳叠整齐,允淑抱小衣裳进闺房来,轻手轻脚看看兰姐儿,才去睡了。
    一早儿奈奈出府去采买安置去了,允淑喂过两只八哥,又给番石榴苗浇了水,这会子正在屋里陪着李允善说话,时不时逗弄会儿兰姐儿,听着兰姐儿笑出声,她心里既开心又踏实。
    李允善理理头发,满眼都是开心,“我昨儿也想过了,咱们被抄家那会儿,我失了身子,原本就不该贪心不足,那时候若是想得开,不一心想着找个男人做依靠,也到不了今儿这模样,我不回去了,就同你在一起,往后咱们姐妹俩个相依为命,还有兰姐儿。”
    她直点头,“姐姐放心吧,往后你谁也不用指靠,我养着你和兰姐儿。”
    得了允淑这话儿,李允善心里踏实了,即使跟着沈念七年那么久,听沈念说过无数次会对她好这样的话儿,也没今儿这样踏实过。
    外头是一大片木槿花,开的正烂漫,廷牧的影子从一片木槿花团里钻出来,到了跟前,衣裳上沾几片紫粉色的花瓣,给她打个千儿,臊眉耷眼道:“大姑,主子叫奴才回来给您带个话儿,再过个把月就到了八月半的钱塘江大潮,往年因堤坝偷工减料,修的一塌糊涂,常常是淹了一茬又一茬,今年钱塘的地方官呈了万民书来,官家拨了银饷着工部督建重修,思来想去没合适的人选,着主子去料理这事儿,君令急主子就回不来同您道个别,已经上了南下的官船了,特地叫奴才来跟您说一声,别挂念着。”
    她唔了声,道:“今儿日头金灿灿的,路上风光正好,能为百姓们做些实事儿,理应的,他这一去,得多少日子才回来?”
    廷牧回,“工部计算的工期长达半年,一时半会儿的怕是回不来长安,主子说了,您若是在府上觉得闲,就多出去走走转转,这回他是去办事儿,带着大姑不方便的。”
    允淑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巴不得他千万别带上自己,贡院考试不足一月了,这段时间里她得尽量多读多背,可不能因旁的事情分心耽误呢。
    “我都知道,他也不用特地再同我说的。”
    “嗐,谁让主子心里记挂着您呢?好不容易盼着这才有个好结果,主子心里舍不得和您分开的。说实在的,这几年廷牧心里头自责的很,若当年不给您说主子的难处,您也用不着白白在寿王府煎熬这许久,如今好了,奴才天天能见着大姑,心里头也就踏实了。”
    允淑摆摆手,“又不怨你,自责什么?我没有放在心上,你也不用搁心里头。”
    廷牧呵呵腰,“是是,奴才不往心里搁就是。内书堂这会子正忙,主子遣奴才在官家跟前伺候着,得回了,大姑和沈家娘子且坐会子,奴才告退。”
    目送廷牧离开,李允善拉允淑的手,熨帖道:“可见他是真的一门心思全扑在你身上,只可惜了是个太监,今儿姐姐问你,你给姐姐个实话,你心里可爱慕他么?你若爱慕于他,也不必在意当年他同我的婚约,虽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底我同他素未谋面,如今我也有了兰姐儿,一纸婚约做不得数了,你嫁给他也能成。”
    她抿唇,点点头,又摇摇头,“爱慕倒是没有,嫁不嫁的也没什么所谓,我想不得那样儿多,也没想过嫁与不嫁,他对我是好,满心满意喜欢的,我只是摸不透自己的心思,怕白白耽误了他。只是……”
    “只是什么?”李允善见她迟疑,疑惑问她。
    “我同他有了些肌肤之亲,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挑|逗他了,唉,我听说若是男女之间有了肌肤之亲,就不能负了心,若我不同他在一处,算不算是个负心薄幸的女子?但奈奈又说,大监大人是没……叫我拿他做姊妹便是。”
    李允善哭笑不得,“你都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个弯弯绕绕?肌肤之亲亲到什么地步了?同塌而眠了么?”
    她想想,实诚的点个头,“眠了。”
    李允善的意思自然不是同塌而眠的字面意思,只是她傻,觉得躺在一处睡过,便是同塌而眠了。
    李允善一时竟给她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无语地笑两声,“你到是个实实在在负心薄幸的女子了。”
    允淑仰起脸干干一笑,“这事儿真是扰人心神,罢了不去想了。”
    她说不想,就是真的不想了,全靠走一步看一步。
    眼瞅着贡生考试到了跟前,奈奈买的仆俾也把承恩园收拾的妥妥帖帖了,她抱着自己蒸的小酥饼去给廷牧辞行,廷牧一听,脑门上渗一层细汗,噗通跪下来抱着她大腿不松手,哭嚎,“大姑,你看看廷牧,哭的多可怜?您不能走。”
    第79章 她给廷牧哭的吓了一跳,往后……
    她给廷牧哭的吓了一跳, 凭她同廷牧的交情,万万不至于为她要走就哭成这样的,她往后挪挪身子, 道:“我人还好好的哩,你这哭的倒像是我要驾鹤西去了,怎么还容不得我走了?又没卖给你主子了。”
    廷牧嚎丧一般,眼泪鼻涕一把,嘤嘤着,“您走了我可怎么给主子交代?临走千叮咛万嘱咐过的,若是再让大姑走丢了,就让我回内书堂去甭在府上伺候了。”
    她拉廷牧起来,心道原是因着自个儿要因她被撵出掌印府才哭的如此伤情,便温吞一笑,“你别这样拽我, 不成样儿了, 你放心,我不过搬回自己宅子里。大监大人不在府上,你又得在官家跟前当差, 顾不得这么多事儿,这些日子奈奈已经把承恩园收拾妥帖了,左右离掌印府也不远,几条街罢了, 回头他回长安, 你同他说实话就是,他不为难你的。”
    廷牧这才放下心来,顺势起来抹把眼泪,道:“那您得把覃时那班锦衣卫带着, 留他们在承恩园做个看家护院,一来,我也放心。二来,主子回来了我也好有个妥当交代。”
    找几个看家护院的人,她也不是没想过,只是采买来的不敢信,自己身边也没个知根知底忠心的,廷牧一说这事儿,她心里也高兴,覃时她是用过的,身手好,又是大监身边的人,锦衣卫里头出挑的,人信得过。
    她回廷牧,说成,“明儿就搬,你叫覃时带了人来,我在木槿轩等他。”
    见允淑答应了,廷牧脸上才见了笑模样,亲送她回木槿轩,边吃着小酥饼边支使伺候的一应奴婢小厮们给允淑收拾东西。
    允淑搬家特地挑了亥时以后,趁着夜里没人跟做贼一样,她没多少东西,除了当年官家赏赐的几箱珠宝首饰,也没什么别的,只拉了两马车。
    早晨人从掌印府出来,串门子似的就回了承恩园。
    奈奈说门口挂上两盏大红灯笼,瞧着就喜庆的不行,她站承恩园朱红色大门前打量,说对头,这模样才是个称意的门脸子。
    长安城里但凡是搬新家,时兴亲朋好友到府上来温锅。
    这温锅也有不少讲究,来的亲朋好友得带贺礼,新户落成什么都不齐全,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锅灶家什,鸡鱼肉蛋,镜子茶具,凭你带什么过来帮忙添置都好,都是满满当当的心意。
    允淑倒是觉得这礼数太过繁冗,她虽是尚仪署出来的女官,却不大喜用这样的仪礼,再说府上奈奈置办的很周全,应有尽有了,便只给双喜和秦艽递了请帖子,简单说了来府上小聚,用不着带什么。
    到了日近黄昏,双喜和秦艽一前一后的都到了承恩园,各自带了不少贺礼。
    她出来接人,叫门口停的马车给惊着了,犹疑着问双喜,“你这是把整个齐府给我搬来了?”
    双喜捏她一下,笑:“胡说什么?你这蝇头蜗角的地儿还能装的下整个齐府?我不过给你带来些家什,你叫人出来搬罢,保准儿都是用得上的。”
    她跑过去掀了车帘子往里瞅一遍,笑得合不拢嘴,架着双喜往屋里走,“你可真是贴心,连菜厨子小书桌和衣裳柜都备上了,我得叫他们好好拾掇拾掇,这些可太合衬了。”
    双喜点头,“晓得了罢?苟富贵勿相忘这话儿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你可做了我最爱吃的到口酥没?肚子里馋虫都耐不住了。”
    两人正说笑着,奈奈跟后边喊,“主子,秦医女来了,也带了好些贺礼。”
    她驻足,和双喜又折回来迎秦艽,这才三人有说有笑的到了厅里头来。
    没有外人在场,大家坐的也随意,酒是自己温,菜是自己做,忙活完了酒杯一碰,主子丫头坐满了席面。
    正说话儿,她听人喊大姑,便放下酒杯给双喜笑说是廷牧来了。
    廷牧到跟前一呵腰,恭恭敬敬的,“大姑,官家给您赐了块匾,奴才已经叫覃时挂上去了,往后承恩园改唤李府了。”
    “这事儿还传官家耳朵里了?”她觉得酒喝的有点多,她头晕。
    廷牧撮手,点头,“嗯,今儿这牌匾一赐,明儿府上得有不少人登门道贺,若您觉得吵得慌,官家有口谕,闭门谢客便是。”
    她琢磨,官家倒是体贴人呢,御赐的牌匾往门楼上一挂,往后她这儿不就成了长安城一景了?赶明儿还是找块绸子遮一遮的好,免生是非。
    廷牧传完话就告退了,她叫奈奈去送送人,菜还没吃上两口,奈奈就气喘吁吁跑回来,“主子,沈……沈大人来了,在门口呢,说是要见沈家娘子。”
    允淑听罢,愣怔道:“这时候才来?我以为他已经忘了他还有个外室和姐儿了。人我都接过来月余了,才想着来看么?”她起身对双喜和秦艽道,“你们先吃酒,我去瞧瞧去。”
    跟奈奈出了院子,她踅身往李允善住的房里来,进了门拿扇子直扇,方才喝了些酒这会儿燥得慌,她扯扯领口叫自己能喘气儿顺畅点,问李允善,“沈大人在外头,你见人么?”
    李允善摇拨浪鼓的手一滞,她虽说过自己想通透了,可到底心里头对沈念还有些盼头,垂了眼,默默点个头,“让他进来罢。”再看看睁着滴溜溜眼睛吃小拳头的兰姐儿,眼泪不争气的就掉了下来,“到底,他还是兰姐儿的父亲。”
    允淑也没想着就把沈念拒之门外了,有些事儿总得说清楚,既来了,大家还是当面把话说开说清楚最是好。
    她把扇子一撂,“二姐姐等着,我去把人给你带过来。”
    到了门口见着沈念,她谒谒身,“姐姐在里头等着您呢,且去吧,有话儿你们好好说清楚,我在外头候着。”
    沈念复杂的看她一眼,沉声道:“我听说,是你到府上接走了她,为这事儿祖母还病了一场,我以为你素来是个行事靠得住的,今次是怎么……”
    “沈大人!”允淑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他,“我也以为你是个明察秋毫,认得好歹的,沈家老太太是个什么为人处世,还要别人说与你听?若你是来我府上生事的,就不必同二姐姐再见这一面了罢?各自安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