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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节

      南门星右手五指狠狠收拢,一排如?玫瑰般鲜艳欲滴的红玉玛瑙更衬得肤色白如?冷玉,金索自掌心遥遥轰杀而出,横冲直撞地没入一片无边火海。
    只听“叮叮”几声清越响声,便仿佛能够无尽延伸的金索便似是存着灵性一般,自发在那凶猛袭来?的剑光之上一圈圈缠绕,而那方才还格外凶猛可怖的剑意,却随着南门星手中轻拽的动作,不?甘不?愿地被拖入猛然窜起数丈的火舌之中燃尽。
    一切发生的太快,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候,整个剑冢便自静谧沉然的世外桃源,变为一片罡风灵风肆虐的战场。
    似乎只有始终负手立于不?远处的白衣剑仙对这一刻的变故浑不?在意。
    猛烈的气?浪直扑上他?面门,他?却连眉头都并未皱一下,静得犹若天山之上最为圣洁冰冷的雪。长而密的睫毛之下,那双半遮着的琥珀色瞳眸与眸底映出的万千剑雨无声地相融,泛着令人惊心动魄的光晕。
    温萝眼睁睁望着剑池之中暴涌而来?的剑意,犹若澄澈无痕的水波一般潺潺向外潋滟荡漾开来?,却在她连抬手都未来?得及反应的瞬息之中,接连被两?人如?比赛般出手了断,心下一片复杂。
    她还能说什么?她的大?女主人设真的还好吗?
    操作这一片剑池的虚空边境员工似是也对此刻显出的状况极为无奈,终是放弃了计划之中一阵阵剑林的攻势,转而更为精准地锁定了这座剑冢遗迹钦定的传承之人。
    温萝只觉得身后一阵令人无端脊背发寒的气?息骤然靠近,然而那剑意却不?似寻常修士那般锋芒毕露,反倒仿佛隐匿在空气?之中无声地穿行蛰伏,虽并不?起眼,却隐含着滔天的威势。
    倏然大?作的剑风之下,她猛然回首,透过飞扬的青丝之中细密而隐约的缝隙,望见一把比起先?前所?见任何一柄长剑都更为精致古朴的巨剑正于她后心三寸出沉浮,剑身嗡鸣震颤着,强烈的剑芒在这一刻点亮整片空间。
    南门星下意识蹙眉:“阿芊!”几乎是同时,墨修然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异动,惊疑不?定地回首望来?:“师姐!”
    温萝:激动地搓搓手。终于等到她亲自出手的这一刻了!
    及微剑在她掌心兴奋地流转,澄莹剑光大?盛,剑风骤然攀升,剑意随着她腕间灵活的翻转散入虚空,朝着轰然斩来?的巨剑坚定地席卷而去。
    异变再一次突生。
    随着一声铿然金鸣,一道如?星辰坠落般耀眼的银光飒然斩下,空气?甚至在这一剑逸散而出的劲风之下震颤着如?潮水般分流开来?,颤栗着发出破空的尖啸之声。
    长恨剑在这一刻毫不?犹豫地再次出鞘。
    顾光霁这一剑并无过分花俏的招式,简单、直白,却带着绞碎一切阻碍的森然与截然不?同的、如?冬日暖阳般温柔的守护,瞬息而至。
    随着一声金石交接的清脆声响,温萝只觉得还未完全转回的身侧清风骤起,那柄沉郁古朴的巨剑登时被这当空降下的剑意如?水镜般击碎,哗啦啦般破碎跌落虚空,化?作无数萤火光点陡然炸裂开来?,柔和地沉浮着辐射蔓延开来?。
    温萝:“……”南门星:“……”墨修然:“……”
    顾光霁面色平静地收剑,御空向前飞掠数步,霎时便赶至温萝身侧,垂下眸看她:“还好么?”温萝下意识点头:“我没事。”
    南门星:“……”墨修然:“……”
    然而,在顾光霁沉寂许久的骤然出手之后,整片空间却似是再一次平静了下来?,方才凶狠迅猛的剑意罡风无声无息地褪去,一片沉然静谧的星光安静地闪烁,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团子幽幽地开口:“主人,这一关已经过了。”温萝目光惊奇道:“这么简单?我都还没来?得及出手……这样真的好么?”
    团子:“……”团子崩溃扶额:“你也知道啊主人……算了,反正已经通过了,你们赶紧去下一关吧。”
    温萝轻叹了口气?:“暂时可能还是去不?成。”
    不?远处,南门星慢条斯理地收回金索,左手微微抬了抬,漫天燃烧的明紫色烈火瞬间温顺地化?作一阵烟雾,争先?恐后地涌回他?指节之上的青铜古戒。
    做这些?时,他?动作很?慢,神情?专注得近乎虔诚,然而一双狭长黑寂的瞳眸之中,却映着与火光截然不?同的冰寒与讥诮。
    “真是看不?出来?呀,原来?传闻之中风光霁月、高山仰止的清莘剑仙,竟然也会做出这种截胡一般令人不?齿之事。”南门星懒洋洋勾了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
    墨修然不?着痕迹地向右错了一步,若有似无地横拦在顾光霁和温萝之间,阻断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似是在这一瞬间忘却了几分钟前与南门星不?死不?休的嘴炮,破天荒地应和道:“前辈确是极为擅长掐算时机。”
    啊这。二打一多?少?还是有些?不?公平吧?
    心下迟疑了片刻,正在“事不?关己冷漠端水”和“开口打圆场”之中艰难挣扎,却见她心目中似是永远不?会与此类“小学鸡斗嘴”事件牵扯上关联的顾光霁竟缓缓抬了抬眸,语气?平静地开口。
    “自古成事者,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顾某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
    南门星面色肉眼可见地僵了僵,静默片刻,却似是突然想到什么,视线幽幽落回始终并未出声的温萝身上,若有所?指道:“阿芊,既然我们三人都助你出手摆平了攻势,不?知你更喜欢哪种方式?”
    温萝:“……”果然,修罗场什么的,看戏都是暂时的,引火烧身永远是她唯一的归宿。
    说实在话,南门星竟如?此自然地加入这场“宫斗”是她万万没能想到的。原本,她只当他?会再次追着她不?断询问“防备”“欺骗”一类的疑问,可如?今看来?,在独占欲受到严重威胁之时,其余种种立刻都在他?心中显得无关紧要了起来?。
    但这倒也并不?那么令人匪夷所?思,毕竟若是她在这场“爱情?游戏”之中彻底胜利吃死了他?,以南门星的性子,哪怕是她当着他?的面在雷区蹦迪,他?也依旧狠不?下心动她一根毫毛。——最多?,也不?过是发泄般自虐一下,以惩罚他?这颗不?听话的心。
    不?过,她并不?打算陪这三位突然生出“闲情?逸致”的前任男主,继续玩这“选我选我”的过家家游戏,温萝微微一笑,干脆利落地、甚至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道:“既然此时剑池已不?再显出异状,想必此间主人已认可了我们的部分实力?,不?如?趁热打铁继续向前行一段路。”
    她话音刚落,墨修然便从善如?流地接过话茬,似乎先?前从未参与“争宠”一般正色道:“师姐所?言极是,既然此处危机已除,与其留在此地浪费精力?,倒不?如?继续向内查探。”
    这一次,不?光是温萝,就连在场剩余两?人面色也微微变了变。南门星怒极反笑:“墨修然,你倒是对‘见风使舵’这四字见解颇深呢。”
    墨修然也是笑:“我不?过是顺应真理罢了。”
    眼见着这二人又有再度点燃战火的趋势,温萝颇有些?头痛地按了按眉心,却感到执着及微剑的那只手被轻轻拉了下。若有所?感地抬眸,正对上顾光霁淡漠俊逸的那张如?皎月映水的容颜。
    “走吧。”他?眼睫低垂,分明是极为疏离清冷的长相,此刻却无端显出几分柔和,“我陪你。”
    温萝:“……”这是犯规!
    团子也不?由得惊奇道:“主人,我发现顾光霁其实真的很?会,完全不?像他?看起来?的样子!俗话说得好,看一个人爱不?爱你,就得看他?做了什么,而不?是说了什么。你看那边两?位到现在都在口舌上一争高下,这边倒好,直接偷家了,这谁能顶得住?!”
    顿了顿,它语气?微微一变似是极为惊喜的样子:“主人,这阵其实还没完全破,你还有机会出手!虽说现在剑池万剑阵法基本上已经被打了个残血,但你可以补刀啊!快!”
    补刀?
    温萝若有所?思地垂眸望向掌心的及微剑。
    在这一瞬,似是为了印证团子所?言非虚,原本静如?死海般的剑池骤然再一次开始震颤,那些?被三人先?后击落的长剑骤然嗡鸣着自剑池之中盘旋席卷上天幕,在四人头顶无声地聚集凝成一片万剑交错纵横而成的剑云,遮蔽了漫天倾落的星芒。
    就是现在。
    温萝似有所?感地抬手拔剑,足尖轻点,飞身而起,烟粉裙角在虚空之中如?水波荡漾,猎猎翩跹。
    她似是一只飞舞在夜空之下的银蝶,又似是罡风如?雨之下最为倔强而坚定的雄鹰,这极柔又极刚的气?质无声地糅合在一处,却又在她一人身上显得反常得相合。
    挥剑的那一瞬间,以温萝为中心,登时掀起一阵剧烈的狂风。属于大?乘期的浑厚剑意汇聚在剑尖,复又随着撕裂虚空的破空之声朝着剑云轰杀而出。
    刹那间,绯色虹光大?盛,汹涌澎湃、浩瀚无匹的剑罡登时如?海浪狂潮般,朝着四周辐射荡漾开来?。
    万剑颤栗,山摇地动。
    剑意似是在她挥剑的动作下无尽地挤压、凝聚,汇聚成一道道无形却锋利的刀刃,朝着遮天蔽月的剑云毫不?畏惧地轰然斩去。
    天地间似乎因这一剑而静了一瞬。
    随即,便是后知后觉的,如?奔雷般轰鸣的巨响,裹挟着一阵质朴却雄浑的能量,轰然在空间之中炸裂开来?。
    罡风四起,卷集着她轻盈的裙角向后飞掠,三千青丝如?瀑般纠缠,是极致的美,也是极致的强横。
    阵破。
    第180章 掉马进行时(五十二)
    星辰无声地逸散, 清润如无物的剑池与万把古朴长?剑,也?在这一刻随着大作的罡风悄无声息地湮没为尘,化作轻烟般散入虚空, 复又在空气之中扭动拼凑成一幕幕看不?真切的画面?,如风吹书页般疾速地翻动起来。
    温萝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阵大盛的白芒之后, 再次睁眼时?, 眼前景致便已尽数变换成截然?不?同的模样。
    天边层云卷集,风舒云淡,若有似无的绯丽烟霞肆无忌惮地泼墨般于澄澈柔和的天幕之上挥洒,碰撞出一抹浅粉色的柔波层层叠叠向外氤氲荡漾开来, 高耸入云霄的六角尖塔静默地矗立在不?远处,在一片翻涌的云雾间或透出的间隙之中, 倾落而下的灿金色日光映衬下, 琉璃瓦在某些角度反射着绚目的光晕。
    有一人仗剑负手?立于飞檐之上, 足下悬垂的镂空月灯闪烁着温润的莹光, 在清风浮动下浅浅地摇曳。
    顾光霁几不?可察地沉眉, 垂眸望向身侧被另两人不?动声色地围得严严实实的俏丽女人,轻声提醒道:“此人剑道造诣颇深,当心。”
    温萝微微眯了眯眼, 凝神?细细辨认。
    以她如今大乘期的修为, 竟无法辨认来者的实力甚至性别,只依稀自飞扬的袍角与平直的肩胛猜测应当是为男性剑修, 并?非她进入秘境之初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典夏。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第二道关?卡。只要能够击败此人, 便可向前更欺近典夏的传承。
    果然?, 下一刻,那人便缓缓转过身来。分明是极为遥远的距离, 可温萝却依旧下意识感到一道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身上,无悲无喜,似是早已于无情?流逝的岁月之中勘破红尘万千浮华。
    回想起方才身侧三人争先恐后唯恐落于下风的出手?,温萝抿唇迟疑了片刻,心下问道:“如果这一关?,依旧不?是我凭借自己的力量通过的话……会不?会出什么茬子?”
    团子看着光屏上滚动的实时?评论,一时?间无语凝噎,只得模棱两可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行的,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就好?了。”
    实际上,仅看日益火爆的评论区便可以轻松得出结论。截至目前,主人对剧情?的改写并?没有遇上想象中的水土不?服,反倒阴差阳错地获得了另一种形式的成功。
    而这一片总部以能量池为代价强行干预融合世界而衍生?出的剧情?,则能够顺理成章地将这僵滞在“大女主爽文”和“修罗场买股文”分岔路口的局面?彻底打破。
    传承秘境试炼的最后一关?,拥有着一切发展的归宿与答案。
    原本,总部抱着以先前两道关?卡努力为大女主剧情?端水的想法,却没想到依旧无力阻拦在场几个男人无言的默契与明争暗斗。既然?如此,倒不?如顺其自然?。
    思及此,它略有几分期待地搓搓手?,飞快地打开通讯录,点开全息操作员头像。“开始吧!”
    就在这一瞬,原本平静的空气骤然?如沸水般隐隐震颤翻滚起来。而那看不?真切的身影,则凌空轻点足尖,腕间流转着无华却强横的剑风,骤然?如星雨般欺近。
    温萝猛然?抬眸。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仅仅一个呼吸的时?候,隐在光晕之下隐约可见的面?容便乍然?清晰起来。
    银发,白衣,木剑。竟又是以一名天族人残存世间的灵识幻化而成的虚影。
    可他掌心的剑却比起这世上任何?实质的利刃更快。
    一道耀眼的金光裹挟着撕裂虚空的威势倏然?划破长?空,随着“叮叮”几声狠狠嵌入四人身前数丈的地面?之中,登时?碎石飞溅,尘烟弥散。
    温萝下意识回眸望向身后半步的南门星。
    这一刻,那张精致得近乎阴柔的俊美容颜之上似是覆着一层淡淡的寒霜,长?眉不?自觉地轻轻皱着,一双狭长?勾人的眸底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察觉到她注视他的眸光,南门星短暂地转动瞳孔睨了过来,随即却飞快地一言不?发地挪开了视线。
    与此同时?,一阵可怖的热意霎时?随着冲天而起的明紫色火光在空气之中暴涨蔓延,如水波流动般瞬息之间便顺着他五指轻扣的金索蜿蜒而下。
    随着他左手?惨白指尖在燃满了紫晔鬼火的金索上轻柔的拨动,五道与他动作截然?不?同的骇然?罡风包裹着炽热的烈火骤然?席卷而出,破空之声阵阵绵延成片,几乎将空气炙烤切割得荡漾起一阵如石子没入湖面?一般激起的涟漪扭曲。天幕之上原本静谧流淌的云层在这两道狠狠相接的罡风剑意之下剧烈地震颤起来,似是被无数道无形的罡风撕裂绞碎,向周遭不?甘不?愿地逸散开来。
    一股强横的气浪登时?以两人相撞的灵力为圆心向周遭扩散弥漫开来,六角尖塔飞檐之下悬垂的镂空月灯疯也?似的摇曳,云层疾速如潮奔涌,被漫天明紫色的火焰映上几分瑰靡的光影。
    与此同时?,随着一声冲天剑吟,浩瀚无匹的雪白剑芒自长?恨剑身之上猛然?震荡开来,剑光撕裂空气,比苍梧冷雪还?要更凛冽几分的霜雪自顾光霁流云般的衣摆之下翻涌而出,与当空燃烧的明媚火光纠缠着向御空仗剑而来的银白身影狠狠斩去。
    轰——
    比起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猛烈气浪陡然?四散开来,奔雷般的轰鸣巨响在一片震颤崩裂的天地之中一声声炸裂,空气呜咽着漾开一层层水波般的涟漪,向六角尖塔狠狠扫去。
    那座直入天际的高达数百丈的高塔一角,在这一瞬间,被空气之中逸散开来的猛烈罡风轰然?击碎,琉璃瓦在空气中闪跃着耀目的光泽化作晶亮的齑粉簌簌而下,屋脊顺着塔壁翻滚坠落,重重砸落地面?,复又掀起一阵剧烈的气浪。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温萝几乎来不?及反应。
    对手?身为天族人,哪怕仅有一丝灵识降世,也?依旧拥有着早已突破大乘期羽化飞升之人的实力。若当真交由她一人应对,胜算是显而易见的渺茫。
    总部真的不?是在搞她吗?!
    这一刻,她甚至心下生?出几分不?合时?宜的庆幸。若非此刻她身边这三颗苍耳一般勾连在身、甩也?甩不?掉的“定时?炸/弹”,她这次获得剑意传承的顺遂程度还?当真要打个问号。
    不?过,尽管团子已向她表明“躺赢无罪”,可不?管怎么说,她多少也?应当出一份力,以免当真被当作“消极怠工”或是“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