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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他感觉世子爷交代的事好像挺神秘的,应该小心着些,放好彩头就干脆丧着个脸去叫爹娘收拾东西。
    有人吃惊询问,他便说在世子爷兴头上触了霉头,世子爷好悬将他也一块打发了,只赶走他家人算是叫他长个记性了。
    大家对世子喜怒无常深有体会,闻言都同情地安慰他们一家。不过没人敢多说,生怕被世子爷知道了迁怒,青松这边很快就没人了。
    等人走了,青松才紧闭门窗,神神秘秘地把事情告诉爹娘和弟弟妹妹,叮嘱他们装样装好了,出去后也得穿旧衣裳装得不如意些,然后悄悄把主子吩咐的事都给办了。
    这种神秘的事一般都是交给最重要的心腹,几人不但没担心,反而为青松得到重用感到高兴。要知道等陶睿成了这国公府的主人,他身边最得用的小厮肯定就要升管家了呀,他们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几人二话没说就收拾东西,大包小包地一样没落下,连夜盘算该去哪里安顿。在天蒙蒙亮时,他们悄悄离府,碰见的人也就只有园子里早起干活的那两三个而已。消息压根没传到各房主子那去。
    府中三位姨娘从孩子口中得知陶睿比试赢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敏锐地察觉到嫡出两个孩子的竞争要搬到台面上来了。
    平日里一直是陶李氏压着她们,她们只求儿女顺遂,从不多冒头。这次也一样,三位姨娘生怕儿女成了嫡子争斗的炮灰,关起门再三叮嘱他们不许掺和,自然也没去和陶谦、陶李氏说这些。
    倒是秦家知道陶睿参加聚会很紧张,就怕他把秦若和陶斌私通的事说出去,派人留意了,意外知晓了陶睿不是真的草包,而是过目不忘、深藏不露。
    秦大人、秦夫人第一反应就是惋惜,又国公府世子,又这般聪慧有才华,女儿嫁过去多好啊。本来好好的一个女婿,愣是被女儿作没了。两人都恨那陶斌伪君子,看着人五人六的,私下竟引诱他们的女儿。
    同时秦夫人派去查证的人也回来了,拿到了西山村陶家老爷子和福喜的画像。夫妻俩一看,心惊肉跳的,陶睿有陶老爷子年轻时的影子,那福喜也有陶李氏的影子啊,恰巧两家还都是在破庙里生产的,要说巧合谁也不信。
    秦夫人想了想,喜上眉梢,“老爷,先前陶睿拿捏着若儿行为不端的事威胁我们退亲,我们着实被动,可如今,只要同国公府说穿此事,公开陶睿的身世,亲事自然作罢。
    就算国公府还认陶睿,不肯公开真相,我们也能让他们和和气气地退亲,不得损我们分毫,毕竟是他们让一个假世子耽误若儿这么多年。如此不至于结仇。
    到时陶睿同国公府闹腾,想来有一段日子不会提及亲事。时过境迁,就算陶睿再说什么也没人信了。若儿与陶斌再不联系,旁人只会当陶睿是胡乱攀咬。。”
    秦大人叹口气,沉默片刻才道:“算我们不厚道,若将来陶睿落魄了,能帮就帮一把。毕竟,他也没什么错,没什么对不住若儿的,是若儿负了他。”
    秦夫人喜色稍褪,沉默地点点头。她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事关秦家上上下下的名誉,轻忽不得。秦若又是她亲生的女儿,她难道还眼睁睁看着女儿坏名声吗?如今事情有了转机,左右国公府抱错孩子也不是他们做的,算不得害人。就像老爷说的,日后找机会补偿陶睿吧。
    秦夫人安慰自己半晌,才去找秦若说明。就用这理由和国公府退亲,日后两家各不相干,她半年后再为秦若选个好夫婿。
    秦若错愕万分,“什么叫两家各不相干?娘,我要嫁给陶斌!”
    “住口!休得胡言!”秦夫人立即命心腹丫鬟守好门,用力抓着秦若的手臂斥道,“你当真疯了不成?好不容易能干干净净脱离旋涡,你还要自己卷进去?假世子的事一出,以陶睿的性子定要闹个天翻地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秦夫人认真道:“我巴不得他将秦家忘了,只和国公府闹去。你若搅和,不是提醒他把你的事到处嚷嚷吗?
    你给我记住,在此事平息前你都不许出府。这是为你好,你不要糊涂,我也不会让全家陪你冒这个险。这件事你不听也不行。”
    秦若心凉了半截,上辈子她就知道爹娘指望不上。陶睿被赶出国公府,她求爹娘给国公府施压,不要赶陶睿走,走也得分些家产,爹娘不允。她又求爹娘收留他们,爹娘却让她先。
    她要不是求助无门,何至于绝望到投河?
    秦夫人见她这般,叹了口气,心疼又恼恨地说:“你呀你,莫非就是发现了陶睿不是世子,才跑去亲近陶斌?你怎么这般蠢?你早将这件事告诉我,我就可以将那家人远远地送走,让这真相隐藏下去。你不就还是稳稳的未来宣国公夫人?”
    秦若没想过这点,现在想来也是不愿,嗤笑道:“我为何替那纨绔隐瞒?我自幼便以他为耻,我本来就不想嫁他!”
    “你看错他了,我们过去都看错他了,今日他同好些人聚在一起,比试了琴棋书画诗,陶睿是五连胜,那些人可都是你们这一辈的佼佼者,陶睿是有大才华的。”
    秦若一愣,随即笑出了声,嘲讽道:“这您也信?他必是耍了无耻手段,骗过众人。他是我未婚夫,哪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压根就是个废物草包,一无是处!”
    “你!我与你说不通,你给我好好反省,再不许做出格的事了!”秦夫人拂袖而去,纵使再疼女儿,此时也心累无比。她一心为女儿,不惜毁了陶睿的荣华,为什么秦若就半点不理解呢?
    秦若当然不理解,她甚至觉得秦夫人蠢,连陶睿的小把戏都看不穿,竟说陶睿有大才华。她对此嗤之以鼻,她上辈子嫁给陶睿有一阵子,那是她枕边人,若有才华她会不知?就算全天下的人这样对她说,她也是不信的。
    她此时只着急一事,她一定要嫁给陶斌。不是她多喜欢,而是上辈子大起大落吓坏了她,她不知道嫁给别人会面对怎样的未来,只能选一个最保险的,也是前景最好的。
    陶斌可是在今年就能考上举人的,陶斌还是宣国公府唯一的嫡子,是宣国公和陶李氏最宠爱的儿子,前途、地位都相当稳固。最重要的是她嫁入过宣国公府,她能在那熟悉的地方如鱼得水,她还得到了陶斌的心,只要紧紧抓住,将来她必然能安享荣华,再没什么好担忧的。
    她不能等秦夫人和国公府谈好一切,那就晚了。她必须让所有人立刻知道陶睿是假世子,她还没和国公府退亲,真相曝光,她的亲事自然转移到陶斌身上。毕竟她的亲事本就是长辈给两家订的亲,她的未来夫婿自然必须是国公府的真血脉。
    这法子并不好,就算能合理解释亲事的转移,她也一定会被人说闲话。不过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伤害最低的了,被人说一阵子闲话,风波自然会过去。因为大家也都能理解她一个富贵小姐不可能嫁去农户家不是吗?
    一年半载的,陶斌考上举人成了世子,她风风光光地嫁过去,那些闲话自然而然就没了。
    唯一要警觉的是陶睿不肯当农家子,不管不顾地说出她和陶斌的事,但陶睿成了假世子之后,说的话自然可信性降低。她再编一些陶睿嫉妒陶斌、嫌贫爱富的话先下手为强,那就更没人信陶睿了。
    她还要想办法给陶斌送封信,让陶斌配合着踩一踩陶睿,本来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就有好多人看不上陶睿,也许能把焦点全聚到陶睿身上呢?那就没人注意她了。
    至于陶睿会怎么样,她半点不关心。这个男人不学无术、人品低劣,上辈子知道真相了居然也没争到什么,让她这个妻子跟着受苦,真正是没出息的废物,耽误了她一辈子,现在还要毁掉她第二世。
    她做这些半点歉疚都没有,陶睿已经享受了十七年荣华富贵,占够便宜了,该回去过他的农户日子了。
    秦若想了又想,觉得就这个方法目前最适合她。也许还有其他方法,但时间不等人,她想不到其他的了。
    外头有秦夫人派的人守着,但秦若重生后也着重培养了两个心腹丫鬟。她将稳重的月儿叫进门,低声叮嘱了一通,拿了所有的私房银子,叫月儿去找几个靠谱的人散播消息,务必要让消息在太阳下山前就传开。
    月儿领命而去,在秦府不远处蹲守的兄妹俩对视一眼,妹妹留下继续盯着,哥哥就跟上月儿看她去做什么。
    这两兄妹就是青松的弟弟妹妹,一个十四、一个十二,都很机灵,很快就弄清楚了月儿做的事,震惊之余,急忙跑去找青松报信。
    陶睿正在书房同齐朗下棋,这家伙一大早就拿了一副好棋找陶睿切磋,连早膳都是和陶睿一块用的,青松白着脸进门给陶睿禀报的时候,两人正下到关键处,快决胜负了。
    青松趴在陶睿耳边快速说了事情,陶睿面色不变,心想秦若好样的,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他就知道盯着这女人不会失望。
    齐朗好奇地问:“青松你小子干什么呢?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青松咧咧嘴,心想这可比见鬼还可怕,姓秦那女人散播谣言说他主子不是世子爷啊!关键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什么长相像了五成,他这会儿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齐朗又问陶睿:“什么事啊?用兄弟帮忙不?”
    陶睿落下一子,淡然一笑:“没什么大事,放心,用你帮忙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等我哪日被扫地出门,你能收留我就行了。”
    齐朗笑道:“这算什么事?有我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饿肚子,好兄弟,肝胆相照!”
    陶睿笑看他一眼,精通棋艺直接让这份友谊飞跃式加深,齐朗可真是爱棋,若不是齐御史管得严,怕是这小子都被骗得把自己卖了。
    青松在旁边看主子还能笑出来,还一点不震惊不动怒,心里疑惑不已,但惊怕的感觉倒没了。如果主子有成算的话,那应该没什么事吧?
    第11章 冒牌世子爷(11)
    陶睿又一子落下,敲敲桌子道:“明贤兄,你又输了。”
    “什么?”齐朗低头一看,懊恼道,“这不能算!我刚刚分心看青松去了,走错一步。算了算了,再来一局!”
    “不了,我有事做,你先回吧。”陶睿起身理理衣服,承诺道,“日后一块儿下棋的日子还多着呢,不急在今日。”
    齐朗看看他的表情,觉得他不像在诓人,不甘地站起来,嘟嘟囔囔的:“改日就改日,等小爷回去找几个残局,下次考考你,我就不信你棋艺那么高。”
    “行,我送你出去。”
    陶睿陪他一路走到门口,两人有说有笑的,等齐朗一走,陶睿就对青松说:“盯住那几个人造谣的,记清他们在哪传的话,传给谁了,明日再去抓人。”
    接着他大手一挥:“赏,今日在府里的都有份,我赢了明贤,高兴!青松,去把我的小库房开了。”
    青松着急地悄声道:“世子爷,小库房没现银,都是布料、摆件之类的。”
    “那就挑小玩意赏他们,没现银跟他们直说呗。”
    “啊?”青松懵了,“那、那有点丢人吧?要不小的拿昨天赢的彩头……”
    “不行,彩头不能动。就赏小库房里的东西,开了库房叫人过来领赏,都给爷庆祝庆祝。”陶睿吩咐完了,带着笑去亭子里品茶喂鱼,青松挠挠头,一咬牙听命去办了。
    只是开了小库房一件件赏出去那些东西,他看着都肉疼啊。
    可拿了赏的下人个个欣喜,之前陶睿赏的东西有好些人都没捞着,今日这个可是人人有赏。幸运的话,得的小物件贵一些,还能换更多银子呢!
    不一会儿,整个宣国公府都知道陶睿下棋赢了齐朗,高兴地开库房赏赐呢。
    陶谦知道后黑了脸,很是不满,“太不着调。”
    陶李氏听到陶睿的消息就胸闷,看着账本冷哼一声,“没规矩。”
    倒是他们的下人都趁他们不注意,轮换着到陶睿院儿里领了赏。白给的好处,谁不要啊?他们做下人的攒点银子很困难呢。陶文他们还玩笑地催着下人去领赏,叫他们别错过大哥散财。
    外头正有些好事的公子哥派人打听宣国公府的事呢,有人假装偶遇宣国公府的下人,状似闲聊地提起陶睿纨绔,那下人摆手道:“嗐,这有什么呀,别人家还有那为富不仁、欺男霸女的呢,我家世子爷从不干那些肮脏事,不就是爱玩了点吗,这有啥。我跟你说,世子爷心情一好手就松,我这几日得了三回赏呢!”
    有人从另外的下人口中也听说了赏赐的事,好奇问:“你们世子爷手头的银钱不少啊。”
    下人笑道:“哪能呢?每回世子犯错,夫人都扣他银子哈哈。今日赏赐还是赏的一些小物件,喏,给你看一眼我领的,我去领的时候还瞧见世子小库房了,啧,不是我说,真挺空的,没多少东西。”
    他给人看的小物件是个很小的小吊坠,用来装饰扇子的,不是贵重的那种,能值二两银子吧,对他来说也很贵了,高兴得他浑身都轻飘飘的。
    还有人问到一个爱赌喝醉了的下人,“你们世子爷小库房都没啥东西,宣国公府不行了吧?”
    那下人还挺有荣誉感,一听立马反驳,“谁说的?我们府好着呢,世子那是不着老爷夫人待见,东西少不是正常吗?你去看看三少爷的小库房,那家伙!我过年的时候往里搬东西看过一眼,满满登登的,什么物件都有,晃瞎你的眼!”
    “哦?这不合常理吧?世子爷那是未来的宣国公,他还比不上个三少爷?”
    “你懂什么?世子爷将来继承国公府,那还不都是他的?三少爷正是因为得不到爵位府邸,老爷夫人才心疼他,能多给赶紧多给点啊,我家三少爷多争气啊,才十几岁就考上秀才了,今年还要下场考举人呢,马上就是举人老爷了!
    我们三少爷啊,肯定能靠自己当大官!”
    这人被灌醉了,大着舌头说完就趴桌上睡死过去,旁边打听的人都觉得挖着真相了。很快就有不少人知道宣国公夫妻极不喜陶睿,不愿意让他做世子又无法轻易更改,便更疼爱嫡幼子,将好东西都给嫡幼子,最后啊,说不定留给陶睿继承的就是个空壳国公府呢!
    同时秦若那边散播的消息也在飞速传开,原来陶睿竟不是宣国公府血脉,他是郊外一个村里农户家的小子,他和那家老伯长得一模一样呢!而且那家的姑娘也很像宣国公夫人,他们是在破庙生产时弄错的!
    两个消息都是人们最爱凑热闹的八卦,传着传着就融到一起。
    有人说怪不得陶睿和陶斌一点都不一样,原来陶睿是农家子,压根比不上陶斌学富五车。
    别人就反驳说陶斌学富五车太抬举他了吧?陶睿不学无术已经是过去的瞎话了,已经有人看见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好吗?他天生过目不忘!
    有人说怪不得宣国公夫妻不喜陶睿,那么疼陶斌呢,原来一个是抱错的,一个是亲生的,这是血脉天性。
    别人就反驳说家里养个小猫小狗,十几年也能很亲了,这跟血脉有啥关系?那陶睿有大才华又不是草包,说他纨绔他又没害过人,哪个正常爹娘会厌恶他?明摆着就是偏心小儿子,别找借口了。
    有人说这两口子不会早知道了吧?男娃女娃都能抱错,眼睛瞎了?要是早知道,他们对陶睿和陶斌如此差别待遇就能解释了。
    这个倒是没什么人反驳,因为也没什么人敢说出来,只有一小部分人提出了疑惑。
    无论哪个朝代,群众脑补的力量总是无穷的,只不过八卦完就算了,也没人真的去追根究底,多是随口一猜,图一乐呵。
    但正因为图一乐呵,这些消息被添油加醋,传了又传,到后来已经什么版本都有了。
    青松一直让家里人留意着,见这事态大发了,急得团团转。可他跟陶睿说了几次,陶睿都说:“谣言止于智者,随它去吧,不杀人不放火的,我有什么可急的?”
    青松心想,急就急在这涉及到世子之位啊!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这时候宫里的三公主也终于找到机会跟皇帝要人,皇帝好奇道:“要个探子?你要探什么?”
    三公主叫人拿来陶睿的诗和画,笑着凑到皇帝身边,“父皇你看,这字怎么样?这画怎么样?还有这首诗,我觉得写得特别好,写出了很多人心底的向往,还特别有意境。”
    皇帝先夸了一句“好字”,接着细看下来,很是赞赏,“这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和你要探子又有何干?”
    三公主神秘兮兮地笑道:“父皇,这可不是您知道的那些大师,您肯定猜不到,这是宣国公世子陶睿作的,他才十七!”
    “哦?”皇帝这才感到惊奇,又重新看过字画诗句,不禁感叹,“此子当真不凡,宣国公家的?怎么朕从未听过?他家是不是有个儿子在科考?”
    “不是那个,那个有什么稀奇?这陶睿才厉害呢,这些年被世人当做纨绔,时常嘲讽,他竟浑不在意,一笑置之。之前要不是女儿在场,要他比试,他说不定还不会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