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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又重重的咳嗽两声,嘴角涌现血丝,在苍白的唇色下尤为惊心。
夏至犹豫了半天才开口提醒道:“主子,您的身体刚清理完寒蛊的余毒,还未调养好就如此操劳,又经历情绪大起大落。若是继续如此,恐怕会留有余症。”
傅景之擦去了嘴角的血,咽下了涌上来的腥甜,淡淡的说:“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
见主子如此,夏至也只能屈身道:“属下这就去为主子配药。”
仅剩冬至在屋中的时候,傅景之问道:“朝堂上如何了?”
冬至:“禹王谋逆逼宫的消息已经坐实,其同党已除,谦王自始至终都未发声,现在就等您入住昭乾宫了。”
听到“昭乾宫”三个字,傅景之下意识皱眉:“换一所宫殿。”
冬至道:“是。”
短短的一段时间,傅景之杀伐决断,将朝廷上的事安排的井井有条,服下药后,看着外面的天,缓缓说道:“陪我回一趟府邸。”
乌云低沉压抑,京城也落了雨,淅沥沥的雨水将街道冲洗的焕然一新,街道上人人奔跑避雨,寻常人家完全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朝代的更迭,永远和寻常百姓家沾不上边。
百姓依旧欢喜如故,过着自己的日子。
马车行驶在路上,溅起水花,一旁被两边护卫阻拦着,没人敢靠近。
到了景王府,傅景之却觉得突然面前的府邸已经物是人非了。
明明他已经大权在握,再没有人能够制衡他,威胁他。
但是他却莫名的,心底空落落的。
他入了内院,窗前的软塌上再也没有一个温软的小女人,懒洋洋的靠在软塌上,惬意的看话本子。
他进屋,也没有娇小的人儿,踮着脚为他更衣,询问他今日累不累,要不要喝水。
唯有屋子里,四处都留着她的物件,首饰、衣物、她喜欢的话本子、她身上清淡却好闻的味道。
傅景之突然觉得眼角发酸。
但是下一刻,他又仰起头,抑制住自己抽搐揪疼的心口,对着空气轻“呵”一声。
她怎么可能死了呢。
她不可能死的。
他未见过她的尸首,仅凭一件衣物,能算得了什么。
傅景之站在原地很久,直到日暮西沉,屋子里没有一丝光亮,安静的仿佛世界上仅剩他一个人,他才慢慢的动作起来,去燃起屋子里的烛火。
先从窗前的烛火燃起,将软塌上的话本子捡起来,放在了梳妆台上,又点燃了梳妆台前的烛火,从里面看到了自己憔悴的面容。
最后,屋子里明亮的如同白日,他却仍旧不满意。
觉得。
今日的夜,实在是太黑了。
怎么也照不亮。
许久,直到屋外传来了声音,将他的心魂叫了回来。
冬至道:“主子,秦河县的赈灾银都已经找到了,在禹王的密库里。案子也已经查清楚,当日围堵您的流民匪徒,是县令寻人扮的,为的就是想要引起您的注意,让您不要忽视这个案子。如今堤坝也在维护,重新寻了工匠,很快就能抑制住洪灾。”
最后,他才道:“姑娘,暂时还未寻到。”
也是直到最后,屋子里才传来一声低低的沙哑回应:“知道了。”
傅景之出来,又是众人眼中风光无限的新君。
新君即位,许多人才是第一次见到从前玩世不恭的六殿下的另一面。
杀伐决断,心思深沉。
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你时,你便忍不住臣服。
然而令众人摸不到头脑的是。
新君即位后,并没有依从先帝旨意,迎娶兵部尚书之女为妻,而是将张家小姐封为公主,自行婚配。
更令大臣们瞠目结舌的是。
新君还立了皇后。
发妻陈氏,端庄恭良,勤昭淑德,昔承明命,立为昭熹皇后。
昭熹,朝夕。
岁暮与共,朝夕不离。
没人知道,曾经的六殿下,如今的新君,什么时候竟然有了发妻。有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