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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拜:“是妾厚颜无耻,昨日欺骗了大王,还望恕罪。”
原本近四十的男人对年轻男女的情爱没了兴趣,然而今日碰到了,端王少不得一问:“孤非多管闲事之人,只是与令尊还算熟识,又比你多活了些年头,算你的长辈吧,今日多嘴一问,你与那位张郧公……”
端王幼女早看到思夏红着脸,不待父亲说完话,便咯咯笑起来,格外认真地抢答:“阿灵知道,就是和爷娘一样啊。昨日阿灵听姊姊念叨来着,以前阿爷生病时,娘就是这样念……”
端王妃赶紧捂住了女儿的嘴,这小娘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思夏羞赧,并不言声。
到底是女儿家,哪儿好意思说这种话!端王不过是想提醒她别因孤身而委屈了自己,免得她爷娘在地下不安。好歹也是官眷,千万别随便跟了张思远,丢了谌公颜面!
然而,这话他没说出口。
端王妃打岔:“小娘子日后闲暇来找阿灵就是了,阿灵会逗姊姊开心。”
端王幼女依旧被端王妃捂着嘴,小脸憋得通红,却义薄云天地“嗯”了一声。
思夏听明白了,端王夫妇看得起她。
车子辘辘朝郧国公府去,思夏下车,捧着书奔进了静风轩,绀青正在淘手巾给张思远敷额头。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思夏真真体味到了其中之意。从前她阿兄问她可知道“想”和“念”是何意,至今方知,是真的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再看那躺床上闭目的人,他泪水飚了出来,声音哽咽:“阿兄这是怎么了?”
绀青宽慰道:“娘子别担心,阿郎累了,睡着呢。”确实不如晨醒时那般烧了,大约今晚就会好起来。
他右手裹着布,周边还圈起来一个障碍的东西……那日在辋川就冥冥中见过一副拶子,果然他的手就出了事……
思夏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泪水模糊了双眼,噼里啪啦砸在了衣衫上。
午后杨璋和宝绘也回来了。待到申时,金乌摇落,张思远转醒,思夏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些烧,又赶紧掏了手巾给他敷在额上。
“听说赵先生来诊脉时,脉象没什么不妥,怎么就烧起来了?”思夏道,“阿兄可是哪里不舒服?”
“手疼。”
“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日。阿兄好好养着吧。”
张思远挣扎着坐起来,思夏将他头上手巾取下,给他背后塞了个软枕,又给他喂了水,还体贴地擦了擦唇畔的水。连说话声音都柔了几分:“阿兄想吃些什么?”
“想不出来。”
“不如吃……?”
“我不饿。你上来,陪我待一会儿。”
思夏不像从前那样赧然羞涩了,点了个头,除鞋上床,靠在他怀里。张思远左手还是好的,行动无碍,先是搂住她的腰,又摸了摸她的脸,是真实的,不再是梦了。
在大理寺受刑时,他疼得眼冒金星时,思夏哭哭啼啼的面容呈现在他眼前,他便觉着没那么疼了。
那个黑寂寂的夜,混着血腥气,将他的体面冲刷地荡然无存,他当时在想,怎么还不晕过去?也不知是疼懵了还是疼傻了,他听到思夏在叫他,于是急于寻找那独一无二的慰藉,就睁着眼扛到断了指。
左臂搭在她肩上,思夏一僵。
“怎么了?”
“……昨晚上没睡好,脖子扭了。”
张思远并不相信,思夏摇头:“没事。”
她一摇头,他就更不信了:“你一会说脖子扭了,一会又摇头轻松,让我信哪句话?转过去,我看看。”
“没事,真没事。”
“你存心让我着急!”
思夏一嘟嘴,脸朝向里侧,微微垂首,几根碎发上移,露出一节白皙的脖颈。张思远往下扯了扯她衣领,却见一条青紫小蛇覆在如雪肌肤上,周围红肿一片,上头滑腻腻的似是涂了药,当即心口狂跳,沉厚的声音像被刀劈了:“怎么伤的?”
思夏揪了揪衣服,转过身来,依旧摇头:“是我说话无礼,惹恼了端王府的长史。”
“听端王说你去了她府上,我当时又气又急。今日看这伤……这位置再往上,你还有命在?”他心疼得不行,语气却带了埋怨,“我让你走,你为何不走?”
思夏满是委屈:“平日里阿兄从不亏待我,阿兄被人带去大理寺,我又怎么能走?”
张思远一把揽她入怀,老半晌才问:“你怎么做到的?”
“我用家父的两册手抄书去求端王赏脸面,可惜啊,张郧公不值钱,端王不收,还是我好说歹说,他才收了一册。”说完,她咯咯笑起来了。
张思远先是无语,后是疑惑地问:“令尊和端王熟识,怎没听你说过?”
“人家是亲王,我拿到嘴边说,像是炫耀似的,还会给家父丢脸。再者说,兴许人家贵人多忘事,根本不记得家父是谁了。哦,还有啊有,我在这里住着,嘴上却念叨着端王,阿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