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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了,一时有些心酸。抬手要拉她坐下,那手却被思夏握住了。
她低声询问:“阿兄要什么?”
他唇畔牵出一个温柔的笑,思夏却不再害羞了,只是取了帕子给他拭汗:“阿兄吓坏我了。”
“没事了,我好多了。”
思夏点了个头,随即又说:“哦,素素兄长过来了。听说阿兄不好,就一直在外头等着。”
“你扶我起身吧。”
“阿兄现在……”
“无妨。”张思远道,“我与冯时瑛有话说。”
“那阿兄慢些。”
张思远看思夏对自己细心又担忧的模样,竟觉着方才的难受都消失了。
张思远到紫藤花架下时,赵医正也跟着,他看了冯素素一眼,随后垂了眸。
冯素素有千言万语,但见到张思远羸弱不堪地走过来时,她峨眉挤在了一起,想说的话全都随着一呼一吸散入夏日的热气中。只见过他击鞠时的迅捷,只知他病着,只知他在吃药,却是头次看他面色发白,双眼无神的模样。
几人见了礼,之后张思远冲冯时瑛道:“今日,让令妹受惊了,是某的不是。”
冯素素抬眸,依旧说不出话。
“赵先生。”张思远道,“辛苦你给冯小娘子看看。”
赵医正从恍惚中挣脱出来。
“到屋里看吧。”思夏起身,领着他们往外走。紫藤花架下只剩张思远与冯时瑛了。
冯时瑛惭愧道:“今日之事,该说抱歉的是我。”
张思远抬眸,问道:“我有个疑惑,今日冯都尉为何会迟来?”
冯时瑛正为这事暗自悔恨,他照实说:“原是早就请了假,谁成想今日出门前,手底下的人说卫所里有紧急之事,非回去不可,去了才知是两个小皇子点我的名字陪他们练箭,想走都不行,在宫里拘了小半日。——我一想今日这事,怕不是那汉王故意撺掇那两个兄弟这样做的。”
“好在令妹无事,否则会一团糟。”张思远催道,“你家里的事,我本不该插手,可今日生了这样的状况,怕是汉王不肯死心。”
“我明白。”
静风轩外,那名取药的医正再度回来。冯时瑛起身道:“郧公好生歇着吧,我们先回去。”
“也好。”
冯时瑛来叫冯素素时,特意同赵医正道:“赵先生辛苦,大约是近来天热,家母一直不思饮食,若是先生得空,还要烦劳先生跑一趟。”
赵医正刚要说待张思远吃过药便去他家,可思夏已经说:“阿兄说好些了,赵先生不必记挂着了。这便随冯都尉前去吧。”
赵医正嘱咐了几句煎药的注意事项便同冯氏兄妹离开了。
送走一干人等,思夏便等着绀青煎药,只有端着药又去了张思远卧房,见他已阖目,她便轻手轻脚将药放下了。
待药凉些,仍不见他醒来。思夏起身要走,只是这一站起来才觉出疲惫。
每月的这几日,她都强撑着力气,今日老在起来,又心惊肉跳了许久,此时一放松,整个人似是脱了力。
叫人在外间设了食案,才吃了几口菜,又往嘴里送了几口胡饼,转头听见张思远醒了,便又跑了进去,用热汤将凉药温了,喂他喝下。
一碗苦药下去,张思远攒眉许久,再看思夏的唇畔,更加攒眉,却笑道:“你今日贴花钿倒像个样。”
思夏心说:你恐怕下一句不是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张思远指着自己的嘴示意她:“嘴上沾了胡麻。”
思夏:“……”
她正在外头吃着饭,听他醒了就甩手把胡饼撂下了。
赶紧用帕子擦了擦,大眼睛睁得老圆:“还有吗?”
他又指指鼻下,思夏便用帕子去擦鼻下,再一抬手,却见他笑得开心:“你吃饭还能蹭到那里,也是奇了。”
思夏这才意识到又被他涮了,当即就没了好脸色:“别人欺负到阿兄家里来了,阿兄自己受了委屈不说什么,却只知戏耍我一个,当真是有意思的很!”
但凡每月的这几日,她情绪总是不受控制,越想越气,简直是怒不可遏了。她沉着脸,转头就往外走,边走边冲宝绘道:“那两个人犯了错以为会有许彤儿的结果?是不是觉着这世上的人都是菩萨?”
宝绘心惊地跟着她。
“将两那两个混账东西带到外院,让宅子里的所有人都看着,杖四十,重杖!”
她说完这句,觉着还不够,让人去账房取钱过来,在众人神情惧然之时,在刑杖落下受刑人五官攒在一起痛苦求饶时,她眼睛一眨不眨,却挥手令人发钱。
不是没见过钱吗?今日思夏就赏这些人钱。赏归赏,但罚归罚。
每人五贯钱,就连受刑的人都有。
所有人托着钱,竟毫无喜悦,四月十六日的天像是三伏天,偏偏那两贯钱更像是火,就要烧着了手。
思夏端坐在杌子上,宝绘在一旁给她打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