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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从那时起,赵医正对冯素素生了情吧。
也是奇了,虽然冯素素近来常来与她说话,那些话题不再是邀请思夏去击鞠,反而是问些张思远的病,再顺便问些赵医正的话……思夏一咂摸,冯素素似是拐弯抹角地打探过赵医正的为人。
想到这点,仿佛看了一个顶顶有趣的话本故事,她一激动,磕碰到了屏风。
张思远早知她在屏风后面,原本想给她留面子等她自己出来,此时就起身绕到屏风后头,拉着脸道:“立必端直,处必廉方。你看看你自己,像个什么样子。——过来。”
思夏讷讷地跟上。
两人落了座,张思远郑重其事地道:“你与那冯家小娘子越来越亲,倒像是姊妹了。她整日里往这跑,你舒心了,我却堵心了。”
思夏想了想,又算了算时间,问道:“再有十几日就到阿兄的生辰了,可否请汉王过来?”
张思远无所谓地“哼”了一声,又颇是嫌弃地道:“看刚才的样子,好像不用我请,他也会来。”
思夏点头道:“好。届时他给阿兄送礼,我要还他一份大礼!”
张思远微嗔:“你不要乱来。这事我来解决就是了。”
“可他也会记恨阿兄啊。”
张思远笑道:“你这是在担心我?”
思夏的脸颊瞬间挂上了红彤彤的晚霞,起身要走,却被他拦下了。
“这种话都听不得吗?”
“阿兄累了,歇着吧。我要回去了。”
她袖管一沉,被他攥住了。
思夏怔愣地看着他,他回之以目光灼灼。
也不知是害怕他还是觉着他有些可怜,思夏就坐了下来,却是背对他。
张思远的手一直攥着她的袖管,也不知是用了怎样的定力才没往她手腕上挪。
思夏静静地坐着,张思远就慢慢欣赏着,一张白嫩的小脸,一双潋如秋水的大眼睛,一头五黑的发丝,以及柔软的身段。
他的目光定在了思夏腰上,之后眼神向上移,停在她襦裙束带子的地方。
之后,他暗自叹了口气,开始默念了:“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顿了顿又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他越默念越觉着脑子快要炸了。
他就是想得到她!
跟这种大傻子谈情,真是头疼!
他松开了她的袖管,捻了捻眉心。
思夏看向地上的影子,下意识地回首,看他如此,神色慌张,声音也有些打颤:“阿、阿兄,又头晕了吗?”
他抬眸,盯视她,然后说:“有劳你,帮我揉一揉。”
思夏不肯,还说:“阿兄不是说我越揉越晕吗?还是叫绀青姊姊来吧。”说罢,她起身就走。
而张思远,就真的头疼了。
第五十五章
大随天胜十六年的四月,天气已经热得很了。如果不是思夏要上学堂,张思远大概会带她搬到辋川别业住上几日。
张思远生辰在四月十六。早在七八日前,郧国公府的仆婢们便开始为张思远二十三岁的生辰忙碌。
就算思夏不想见张思远,可他要过生辰,她就不好冷着脸。况且,她还要在张思远生辰这日做别的事,所以,做起事来还是认真的。
学堂在四月十五这日放假,因张思远在四月十六过生辰,晁毅便给学生们停了课。他性子冷淡,不喜热闹,提前给张思远备了一份礼,又提前送了祝福,便回家歇着去了。
搬来郧国公府后,每回给张思远庆生,都是在宵禁后,待夜晚来临,在水池里张灯,在亭子上设宴,之后再赏赏十六的月亮。
今年的生辰宴改了时辰。
宣阳坊的程弘和赵医正要来,安邑坊的冯时瑛和冯素素要来,而安仁坊的汉王也要来,还有张思远在国子监的几个要好同窗也要过来,便不能等宵禁后将人都留在郧国公府,所以,张思远二十三岁的生辰宴定在了四月十六的白日。
说是给一个国公庆生辰,却比不得一个富足人家给小儿庆生来的热闹,排场也是刻意收敛的。如果不是府上挂了灯结了彩,还真看不出郧国公府在办庆生宴。
张思远以前给驸马和长公主守孝时不听丝竹管弦之乐,加之他本身也不爱摆弄那些个琴啊鼓啊的物件,且一直要吃药,便习惯了耳根清净,直到现在庆生时也没有曲子。没有曲子,歌舞就显得不协调,索性全都不要了。和平常相比,不过多挂了几盏灯,多了几个朋友送的礼品,膳房也多备了一些酒菜。
十六日天还未亮,思夏便起身了,带人检查预备的膳食是否准备妥帖,席间的位子是都摆放妥当等,李增则带着男仆在外院忙前忙后。待近巳正,太后谴了人过来。
这些日子,张思远总是精神不济,膳食也是只吃几口,看上去整个人又瘦了一圈。赵医正给他调了药、制了药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