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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4

      目光逡巡在台上看了几遍也没见到思夏的人,心就碎成了八瓣,当即就出来寻人了。
    绀青看到思夏,恨不得当场跪到她跟前叫小祖宗,没看到方才张思远极力克制的封魔样子吧,也真是跟着他的两人无能,就不会一人先回来报信?
    张思远于思夏面前勒马,由于骑得太快,骤然勒马,马前蹄高抬,再落下时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嘶鸣。
    他跳下马来,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思夏,见她无事才松了口气。回首看着一旁的几个男子,再看看思夏紧张兮兮的模样,目光中的冷意似是给这初冬上了一层霜。
    好巧不巧,他认识绯袍。
    这位绯袍是四品折冲府都尉,叫廖以煦,字明昀,行五。是冯时瑛的挚友。
    廖家都是文官,到廖以煦这里,十二岁靠祖荫得了千牛背身,后来又去陇右,还打过土蕃,去年调到京畿任折冲都尉。他二十多岁得此职,还是有些本事的。
    廖以煦就觉着那青袍爱说嘴的习惯是毛病,遇见什么人都得逗上两句,如今好了,祸从口出,得罪人了!
    他上前一步,给张思远见了个礼:“张郧公!”
    张思远回了个礼,然后,那眼睛里蹦出来的光像是要吃了廖以煦一样。
    旁边的青袍以为听错了,赶紧叉手行了个礼后,笑呵呵地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还保证会把那只雁的伤给治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张思远扫了思夏一眼,垂着头,一副要死不活地样子,再看看廖以煦,神形俊朗,气质卓然。
    他觉着一股酸味刺了鼻子,直冲了他天灵盖。
    当晚回去后,他在书房闷了一个时辰,揉皱了一沓子平整的纸,之后便风风火火地奔了晴芳院,再之后,责了那两个随从二十杖,还让宝绘在院子里跪了两个时辰。
    思夏两手搅在一起,不知所措。
    张思远冷着脸道:“我问你几句话。”
    思夏讷讷地点了个头。
    “我给了你一册《仪礼》,你看完了吗?”
    “……是。”思夏答得心虚。
    她既然看完了,便是知道雁是忠贞之鸟了。张思远的肺有点儿疼。
    他吩咐外头的人都散了,不许靠近屋子,然后,起身把门关紧了,再一回首,他诧异了,思夏竟然跪了下来。
    那一刻,他的心有乱得很。
    稳了稳心神,他说:“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敢给阿兄丢脸。阿兄提到《仪礼》,应该是想说《仪礼·士昏礼》中的‘纳吉用雁,如纳采礼’。确实是我的披风染了血,又想救救那只雁,没有别的心思。”
    张思远看她说这话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心里稍微痛快点:“以前带你去骑射过,你肯定知道飞禽比走兽难猎,飞雁又是飞禽中难猎之鸟。这时又是初冬,少见飞雁,一只雁砸下来,你应该能想到猎者不是普通人,当着好几个陌生男子理论一只雁,成何体统。”看她垂下头,曲指扣案提醒道,“好好回话!”
    思夏瘪了瘪嘴,抬头道:“这披风就穿了这一次,溅了血,太可惜。我是真的想让他赔钱的……实在是……”
    “实在是那只雁太让你揪心了。”张思远替她说。
    “……是。”
    “是什么是?”张思远冷着声音道,“你还有理了?”
    思夏木着脸摇头。
    “你在家里随意一些无妨,可你在外面怎么不懂得保护自己,一件衣裳重要还是自己安全重要?”万一被那些人给……他实在不敢往下想了!
    “雁是个好东西,既是婚礼所用之物,但也代表着仁心。”她顿了顿,看他没什么怒色,这才继续,“我听说雁阵之中,会有老弱病残之辈,但身强体壮的雁会为它们捕食,照顾它们。我既可怜那只头顶飞的雁,也有仁心要救地上受伤的雁。不是常说‘乌鸦反哺’吗?飞禽给的启示值得我们学习,我有仁心,到哪里应该都……”
    “巧言令色!”张思远漠然打断她。
    思夏用手摸摸膝盖,已经跪麻了。真不幸,她生得太嫩,不是皮糙肉厚的主儿。
    “我知道错了,不该和他们拌嘴引了误会,又差点让自己陷于危机之中。我让阿兄担心了,是我的不对,不干那些人的事,阿兄别罚他们了。”
    “你想要索赔没错,人家也有意赔你。你倒好,为了一只雁说仁心……”他想跟她再扯几句道理,说着说着就不悦起来,冷嘲热讽道,“庙里有屈死的鬼,刀下有斩错的忠义身,怎么没见你替他们说一句公道话?”
    思夏可太冤枉了,她就是个小娘子,怎么管庙里屈死的鬼,刀下错斩的忠义身?一只雁砸下来,当时吓得不行,又想到和阿爷的往事,于是心疼得不行,是真想救救那只雁。这事她没当回事,转头就忘了,因为没放在心上,所以也没和他说。
    可她太丢脸了!在外人面前“不矜持”,在兄长面前“不懂事”。
    她丧着一张脸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刻我这当局者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