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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多人肯定盯不过来。”
    “娘子慎言!”程弘要受不了她了,“某奉旨回京任职,天子脚下,京畿之地,哪儿会有什么眼睛不眼睛的。”
    “那是最好。”思夏佯装踏实下来,一抚手,忘了左手上的伤还没好,疼得眉毛都跟着抖了抖,若是四下无人,她恐怕要龇牙咧嘴了。
    她迅速调整好面部表情,放开了胡扯:“妾是个没见识的,又胆子小,平白出了这事后吓得要死,阿郎安慰某几次也跟着害怕起来。刚刚将军也看到了,他可是没敢和将军说几句话,这……这哪儿像是将军口中所说‘自幼相识且要好’的样子?”
    这下,程弘的脸彻底白了。
    思夏又骂他是傻子,他怕是又以为张思远不拿他当朋友了。她往人群后走,程弘跟上她。
    她看了看那群人的目光全聚焦在场上,便放心地对程弘乘胜追击:“妾虽是个没见识的,但久居京城知道这里鱼龙混杂,将军为何回京,该是心知肚明。”说完又笑笑,“妾绝无挑拨之意,这些话也非家中阿郎授意,只是随口说说。将军宽宏大量,妾有得罪之处,将军也定然会宽恕妾的。”
    她小嘴一嘚啵,程弘不宽恕她都显得小气。
    “他非朝官,某如今也是散官……”程弘迟疑片刻,将信不信地问,“他的处境如此艰难了?”
    思夏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他终于听懂了!张思远处境艰不艰难先放一边,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希望他多一重防备吧,更希望他先别去郧国公府!别给张思远惹事就行!
    这时击鞠场上叫停,观看人员也多半后退寻找自己座位。思夏见大众的焦点散乱,便朝程弘点了个头,又迅速远离他这个傻子,回了她的位子。
    场上叫停,是因冯素素那队要换人。
    方才众人为张思远叫好,台上台下的女子发了疯地要加入冯素素那队,要和张思远近距离接触,却都没入冯素素的眼。
    这时,程弘主动帮忙。冯素素并不知他身手如何,但看他生的膀直挺拔,似乎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便请他上场了。
    程弘是武官出身,骑术定然是上乘的,圣旨曾叫军中练击鞠,他自然不会差。
    思夏开始为自己捏汗了,他别把她刚说的话拿去问张思远。
    身边或欢呼或惊喜或唏嘘的声音又炸开了锅,她前边占了一排人,看不到了。
    台下站着的宝绘和绀青一扭头,也看不到思夏,就着急忙慌地往上钻,看到她右手护着左手也在往外挤。
    宝绘看她右手冻得青紫,抖开披风给她系上:“今日没带手炉,娘子赶紧披好了,免得着凉。”
    思夏看着那边的几堵人墙,观看的兴趣就降到了没有,拉上宝绘道:“我们去外头走走。”
    绀青慌慌张张地追了上去:“娘子这是要去哪儿?”
    “出去转转。”
    “那外头……”
    思夏驻足:“我还能跑了?”
    绀青一脸菜色:“婢子没这意思。”
    “你留下等阿兄吧。”
    绀青依旧不放心,叫了两个随从,嘱咐他们小心跟着,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思夏和宝绘朝西走,能见土路两侧枯黄的草丛,风乍起,黄草折腰,风过后,复又弹起,远处青山不老,松柏如被,能见隐藏其间的房屋檐角,不时有飞鸟掠出,直冲苍苍云霄。
    思夏拣了把干草,找了个日光充足的地方坐下,笑嘻嘻地朝宝绘道:“还记不记得小时候?”
    “娘子已及笄了,怎么老想着以前?”宝绘嘴里唠叨,但还是跟着她坐下来,和她背对背靠着。
    幼时,思夏在太原,谌松观常忙,家里就宝绘陪着她。思夏从未见过母亲,对乳母也没印象了,初见宝绘时的情形也忘了,唯独对两人在院中晒太阳记得深刻。
    “我有时候会想起阿爷。你知道吗?我特别想在梦里见一见他,可他一直不出来见我。”思夏颓然地说,“来长安十年了,我只是在大慈恩寺拜见他老人家的牌位,却没扫过一次墓。你说,他是不是在怪我?”
    宝绘忙劝道:“娘子身在长安,一次也没短过供奉,这已经很好了。”
    这么一说,思夏释然了几分,闭上眼睛,感受着初冬的阳光。即便是冷天气,有日光照耀时,也是温柔的。
    不多时,“叭”的一声,有东西在她二人身旁落下。思夏骤然睁眼,随后跳了起来——
    第四十章
    天空上陡然砸下一支箭来就足够思夏惊呼了,偏偏箭上头串着一只雁,它扑棱着、挣扎着,伤口的血溅在了她的披风上。
    思夏腿上有伤,这陡然一动,差点龇牙咧嘴。
    宝绘挡在她跟前,就要拉她往回走。
    “是有人猎雁,雁在此,想必猎者就要来了。”思夏皱着眉头,今日出门不顺,好好的披风沾了血,真是晦气!稍后定要向那猎雁人索赔。
    张家的随从奔上前来,见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