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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被即将来临的傍晚一衬,怎么看怎么养眼。
快到家的时候,他们被截住了。
不是截冯素素,是截张思远。
他勒马停在当场,身侧的马车也停了下来,而对面的那群人便围了上来。
“你们是什么人?”冯素素的声音飘出去,“天子脚下,当街截车,好大的胆子!”
她再注意淑女姿态,可骨子里养成的横也掩盖不住。
其中一个人嬉皮笑脸道:“某等的胆子不如娘子,装作冯家小娘子才是有胆子。”
冯素素和墨玉齐齐疑惑,思夏三言两语迅速将四月二十的事说明白,换来冯素素一声“啊”。
冯时瑛根本没和她说这事!难怪生辰那日没见到思夏,竟是给她惹了麻烦。
冯素素不禁咋舌,张思远这是有多低调,不会拿身份压一压吗?
那个人道:“上次我们的人断了一双手。不过,我们是讲理的人,要你一双手便好。”
有冯素素在,用不着张思远废话了。她摔下车帘,声音中迸着火气:“劳烦郎君去扣冯家的大门,要多少双手都行!”以多欺少谁不会呢!
那个人蹙眉,戏谑道:“还要装冯家小娘子吗?”随后握紧手中的刀,一指张思远,“你若识趣,就乖乖下马!否则,某等便不客气了!”
冯素素:“……”
有眼无珠!
她快被这几个人气死了,好容易今日张思远送她回家,让这几个人给搅了。她气道:“什么贵妃亲眷不亲眷的,该给御史大夫递个话,敢称国戚便是藐视皇后;光天化日之下威胁一品国公,还要行凶,你们简直无法无天!”
那几个人根本不把冯素素的话当回事,只是轻蔑地道:“某等还就是无法无天了。”
那个人极为不屑,“呸”了一口,招呼自己人抄家伙一起上,要将这群装蒜的人打到满地找牙为止。
远处金乌摇落,洒下大片的光来,就要宵禁了。劳作的农夫、散学的生员、外出游玩的贵妇都在往家赶,遇到这事,心中好奇,纷纷驻足观望。
武侯铺的人得知了聚众行凶的消息,匆忙赶到此处。
这时,也有散衙的侍御史骑驴经过,眼瞅着前头围了个水泄不通,一旁的武侯光看着不动,心中疑惑。他上前看了看情形,催武侯道:“诸位赶紧去拦呀!”
武侯熟悉自己负责的地方,知道这几个人是刘家的家仆,有得圣宠的刘贵妃撑腰,一向嚣张惯了,遂不敢上前。
侍御史怒道:“再不动弹,某上折子参金吾卫街使!”
此言一出,武侯凛了凛,连忙让围观百姓散了,武侯头领又含笑朝那几个截车的人说好话:“这位兄台,多大的事呢,不过是过路,且让他们过去吧!”
那几个人显然不识相,推了武侯头领一把。
武侯头领心中厌恶,但不得不继续卖笑,低声提醒道:“那边有御史台的人在!”
刘家的人顺着武侯头领的目光去看,看见一个穿绿袍的官儿,心中更是憎恨。
端午那日,刘家的人在东市吃了亏,就不想低三下四地讨好冯家了,加之冯家与张家走得近,且张思远上次带走了那个扮做冯素素的女子,种种过结,戳了刘家人的肺。这次就把新仇旧恨一起了了吧。
想了想,刘家得人走到侍御史身旁,附耳和他说了句话。
侍御史根本没听清,皱着眉道:“这位郎君说什么?”
刘家的人凑到侍御史跟前,忽然来了出说死就死的戏码,一个颤动,而后倒地不起了。
其余的几个刘家人便开始推搡侍御史:“你究竟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打人呢?你一定是和他们是一伙的!”
御史台的人嘴皮子一向利索,可面对好几个刘家的人,又鸡一嘴鸭一嘴地胡说乱说,还推搡他,所以他嘴皮子再利索也不顶用,没说几句,胸腹便挨了一脚,只有脸上也挨了一拳。
武侯顿觉不妙,上前去拦,也被打了。
即便跋扈惯了的冯素素都觉着这群人猖狂。
张思远锯于马上,揪着缰绳,看了看远处残阳,殷红如血,忽然觉着那绿色的公服格外刺目,御史台的人竟然被打了!
有了这一出,明日御史台参刘家的折子会直接递到御前,阎王殿准备收人吧。
第二十九章
武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侍御史从拳脚中拉出来,而那些人还要再打,几个武侯只能继续拉,拉着拉着就乱成了一团。
侍御史被揍得鼻青脸肿,抖着手道:“放肆!放肆!”已经气得说不出大道理来了。他读书立志洁身自好,连皇帝都敬重御史台的人,不成想堂堂朝官有当街被几个家仆乱打的一天,一时急火攻心,竟吐了血。
张思远看不下去了,赶紧下马去扶他,墨玉也下车去搭手。思夏挑开车帘,看到眼前依然乱糟糟的,忙道:“先找个医者给这位官人看看吧,别伤了内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