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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绀青适时端了饮子上来。
长安东西两市的物件应有尽有,就连饮子都是各式各样。时人按照四时不同调出四时饮,夏有酪饮、乌梅饮、姜饮、加蜜谷叶饮和麦饮等种类繁多的饮子。
然而一杯饮子喝完了,冯素素依然不想走。
冯时瑛放下杯子,觉着自己就要解脱了,遂站起身来:“今日冯某叨扰这许久,实在……”
冯素素一听这话,立马拉下脸来,嘟囔着打断他:“阿兄——”
冯时瑛根本没心思拜访张思远,恐怕除了力气比他足,什么都比不过他。他纯粹是被妹妹央着过来的。
这会儿不走,更待何时?难不成要在郧国公府用饭?他是来“登门道谢”还是来蹭饭的?
不行,必须得走。
就这样,冯素素就这样被兄长带走了。
冯氏兄妹前脚刚走,思夏便迫不及待地揭开了食盒,将那碗如雪的杏仁酪端出来,刚送进嘴里一口,绀青已经匆匆奔了进来。
她甚至忘了行礼,紧张兮兮地道:“阿郎,通传说冯家郎君被拦在了外头,似是出了了不得的事——”
第二十五章
从冯师兄妹登门来看,不用张思远细琢磨便知绀青口中提到的事与冯素素生辰有关。
冯素素生辰那日,思夏在冯家帮冯时瑛解决了问题,之后险些出事,便是刘家的人觉得思夏坏了他们的事。
张思远想过,汉王专门选了冯素素套近乎,又有刘家的小娘子倒在了冯时瑛身上,便是想攀上冯家这块香饽饽。
今日冯时瑛旬休,必是刘家的人要像狗皮膏药似的往冯时瑛身上贴。这事得冯时瑛自己解决。若他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那还是趁早被人拿下好了,免得日后遇见什么风浪会更惨。
张思远只是听了听绀青的话,并未理会。偏是思夏停下了进食,歪着头等下文。
绀青一看张思远淡漠的眼神便知道自己多嘴了,是以没继续往下说。当然,她也根本不知道内里详由,不过是门仆知道冯氏兄妹前来,又见着了他们被拦住,觉着不妙,怕误了事才来禀明……
她不说,思夏的好奇心便越发浓重,更想知道了。
冯氏兄妹离去,张思远好歹松了口气,也就仅仅是一口气,一口气过后又开始憋闷,思夏这是对冯时瑛上心了?
“怎么啦?”她睁大双眼,迫不及待地问。
这三个字就如同一架火炉,张思远身上的血要烧沸了,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没让火喷出来的,却能佯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平心静气道:“今日他们来家里我都不知道,出什么事我更不知道了。”
思夏放下汤匙,起身,朝张思远走去,边走边掰着葱段似的手指头道:“虽说阿兄和素素的兄长不算太熟,可到底也是相识的啊。他是头次来家里,又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出了……嗯,出了了不得的事,阿兄应该让人去看看吧。”
她越说,张思远就越气,若是发出来,又觉着没头没脑,只是死盯着绀青——说话没遮拦,越来越没规矩了,冯时瑛能出什么了不得的事?
其实张思远猜得不错,这“了不得的事”与刘家有关。不过刘家没什么新鲜手段,又是从街角猛地拐出来,直愣愣地朝着冯时瑛的马撞去。
得亏冯时瑛驭马有道,速度极快地拽住缰绳,随着一声长长的嘶鸣声,马前蹄高高扬起,堪堪避过了那辆马车的碰撞。而他身后给冯素素赶车的车夫发现不妥,也极快地将马车甩向了一旁。
这样一来,刘家期待的结果没实现,反而是自家拉车的马儿受了惊,在街上横冲直撞了一段路才停了下来。
冯素素在没听到马声嘶鸣时便撩开了车帘,因她听到了急急的马蹄声,且是越来越近,正要提醒冯时瑛在拐角处小心时,便见一辆车猛地砸了过来,她当下坐好了跳车的准备。
幸而自家的车夫反应快,她没跳成。
那辆拐出来的马车停下来后,一个年长的人扶着一个年轻的小娘子慢慢下了车,那个年轻小娘子似是有些头晕眼花了。
紧接着,有人驻足观看,还有十来个人指指点点,“这郎君怎的这般无礼,也不上前致歉。”“千万别让他跑了。”“这是想挑逗人家小娘子吧”……
冯素素感觉不对劲儿。自打离开了郧国公府,兄长的马骑得也不快,自己乘坐的马车也是平稳缓慢,主要原因不在己,却被沿街赶到的十来个百姓胡乱评说,这让她因兄长强行带她离开郧国公府的低落心情一跌再跌,直到跌到了谷底,还来个颠起,再度沉沉坠下。
既然那群人来得这般快,为何就没看到此情此景是那辆马车忽然冲出来?得亏她兄长躲得快,否则定会撞成惨烈场面,却有围观百姓埋怨冯时瑛不去致歉。若是他们在拐角处遇见这么一桩事,恐怕早就被撞飞了吧。
冯时瑛也被这突出起来的马车给惊了一吓,调转马头后去看冯素素,见她没事,就要往安邑坊而去,偏是那几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