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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见了。”思夏终于将脸转向了他,“只要阿兄不嫌弃我,我一定同阿兄一起。”
张思远这才觉着顺畅了些。
自从张思远击鞠赢了冯素素后,便有小娘子为了看张思远时常悄默声地让人去摸他的行踪,今日他来,自然也有小娘子们跟着过来,那些人到底没敢生扑,在一旁看着,不时还与自家婢女说上几句。
她们不敢上前,自然有人敢。
时人喜欢泡汤和狎妓,今日在击鞠场也有妓|女前来,大约是这击鞠场的主人太有钱了。
国朝能玩得起击鞠的人均是出自权贵之家,抑或是权贵之家的仆婢,这些个郎君狎妓颇有一手,今日在这里见到姿色艳丽之人投怀送抱,自然高兴,来者不拒。
国朝妓|女分宫妓、营妓、官妓、家妓和私妓。宫妓大多在宫中演艺,也有一部分居于宫外可会客;营妓是为军人提供声色;官妓为各级官员提供声色;家妓是富庶之人蓄养在家中的妓|女;而私妓则是不在教坊登籍之人。
妓|女除家妓外多居住于平康坊,除私妓外均有官身,不会轻易接客。也不知这些人是私妓还是击鞠场主人的家妓。
思夏也听说过平康坊是风流数薮、灯火不绝之地,然而今日还是头次见到男女无所顾忌地亲近至此,且在她身旁,难免有些不适。
更让她不适的是,其中有个人坐在了张思远身边。
张思远从不去平康坊狎妓,也不在家中养妓。他有好皮相,惹妓|女心痒情有可原,可这妓|女也太嚣张了吧。
张思远眸中敷了冰,偏是那人笑意盈盈,手上摇着一把团扇,这时半遮着白皙面庞,露出一只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这毕竟是在外头,思夏恐怕他不言不语有失风度,遂道:“这里人太多了,我看不到,我们换个位子吧?”
偏偏张思远不肯走,给一个妓|女让位?不能够!
他看她没皮没脸的德性,熄了火气,和这种人较真反是自己无趣,于是语气不冷不热道:“娘子请自重。”眼神里却写满了“赶紧滚”!
那人得寸进尺:“今日到这里的人不是为了看击鞠便是击鞠,妾听说过郎君的本事,不知可否与郎君一起打一场?”
思夏内心滑腻腻的,明白过来那是一种叫做恶心的滋味,真是心疼张思远。她正发愁怎么给他解围时,抬眼看到了一个人,不,是灯塔!灯塔走向了她!
这边的妓|女觑了觑思夏,男装下的她文静、幽雅、还有股清冷的姿态,又笑道:“原来郎君喜欢这样的!”
“叭”的一声,一盏热水劈在了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和笑脸被热气笼罩了。
嚣张跋扈冯素素!
张思远见她取盏时便抬手遮住了思夏的脸,随后扭头,免受池鱼之殃。
妓|女惊恐地看着这个身穿窄袖翻领胡服,手持月杖的美貌女子,想要发作,却已被她言简意赅的骂镇住了——“滚下去!”
思夏透过张思远的指缝看,心里很是感激冯素素,她走得挺快,一步三跳上了台,一盏茶一句骂就给张思远解了围。
那人狼狈至极,看她身后跟着的人孔武有力,顿时没了理论的心思,又拿扇子遮了脸,逃也似的从台上消失了。
冯素素将月杖往肩上一扛,一副要去田里收庄稼的姿势,桃花眸子闪了闪,露出一口小白牙:“张郧公,下一场,如何?”
张思远回身,掸了掸衣衫上的褶子,刚要说话,冯素素已经又问了一句——“行不行?”
音中透着紧急,最后一个字音调上扬,大约拐出了二里地。
台上众人闻声看过来,张思远面容寡淡,却憋着难堪。冯素素将眼一横,问那群眼睛:“有谁要打吗?”
他们想打,但不会啊,会打也打不过她啊!是以,又把头转过去看场上了。
他人都被思夏劝来了,能不打吗?这光天化日的,又是可以男女混打的,人家小娘子都来相邀了,他不应的话估计冯素素得把台拆了。想着干脆让她一次,叫她赢了,日后好放过他。
“小娘子盛情,张某却之不恭。”
“那好,”冯素素这下开心了,“平日张郧公击鞠不带月杖,今日可是带了?”
“没有!”
“请取月杖吧。”冯素素做了个请姿。
“小娘子挑就是了。”张思远懒得动,心想叫她给他挑个最差的,最好中途折了,让他输吧。
“那怎么能行,”冯素素道,“今日是头次来这里击鞠,有些月杖怕是用着不顺手,还是请吧。”
左右都是得打,张思远太敷衍了也不好,站起了身朝思夏道:“你那根我也直接选了。”
思夏:“……”
这是真让她一起击鞠呀。
冯素素惊道:“我还没见过你击鞠呢,今日要开眼了。”
第十七章
思夏却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