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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着一个,他一定很爱惜她的吧。
也不知怎么了,她心里酸溜溜的。
这时绀青和宝绘也从反向的人群中挣脱出来,却见晋阳公主目不转睛地盯着桃树下的二人。
周遭的拥挤与踩踏离去,思夏嗅到了张思远身上幽淡的沉水香气,紧张的心微微平复,刚要抱怨两句,反应过来这是在外头,遂轻轻推开了他的维护,左脚微微放空,将全身的重力都集中在右脚上,垂头整了整衣衫。
张思远犹是不放心地看着她的脚面,干净的鞋上有半个带土的脚印,心中登时架起了火炉,烤得他噌噌冒汗。今日这种场合,让他找谁说理去?这一脚算是白踩了!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涩:“疼不疼?”
要弯身看看,却被绀青的声音打断了。
“阿郎——”
她快步走上去,“阿郎叫我们好找,公主也在担心阿郎呢。”边说着,眼神不住地往晋阳公主那侧瞥。
思夏闷着头,小心地后退了一步。宝绘也凑上前去,扶住了思夏,低低道:“我扶娘子上车吧。”
那晋阳公主在旁边,思夏若像在郧国公府一样随意走了,恐怕晋阳公主会以为郧国公府御下不严,所以,她看向了张思远。
张思远心里记挂着思夏的脚,想着尽快送她到车上去,遂令绀青与晋阳公主告罪一声。
晋阳公主越走越近,他们说话,她都能听到,张思远要走,却不与她亲口说。他是从什么时候不与她多言的?是这几年姑父和姑母离世让他转了性子吗?她默默算了算,好像从十年前开始,他便不爱与她多言了。
今日再看这情形,才知乌飞兔走,他们都长大了,再不似幼时那样亲近了。晋阳公主丧着脸放下帷帽上的白纱,扁扁嘴巴,自觉扫兴,就要拧身离去。
偏是她要这么走了才是没有风度。这么一想,心里更加不痛快。
晋阳公主虽是圣人长女,但一直没得到过圣人的关怀。养在太后宫里时,这位表兄时常给她带些新奇的玩意儿,后来姑父姑母先后离世,她数年没有见过她表兄了,还是很想念他的。
随着年岁渐长,他表兄进宫的次数也少了。今日好巧,在曲江池畔碰上了,碰上之后才发觉,她表兄不光是与她生分了,还明摆着是不愿理她。她能高兴才怪!
毕竟是国朝的公主,又受太后教导多年,明白什么叫谦卑有礼,也不是个死乞白赖非得倒贴的人,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才刚是闹哄哄一团乱,她表兄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管操心那个小婢女,那必定是他的宠婢,她不便说什么,可她与他到底是连着血亲的人,事后也不过问她一句“有没有事”吗?
她自问,没有得罪他吧?
晋阳公主控制好面部表情,走上前去,大方地问:“表兄可有伤到哪里?”
“不曾伤到。”张思远顿了顿,才问,“公主呢?”
“这不是好好站在表兄面前。”
张思远看了看池畔积聚的一堵人墙,劝道:“公主还是尽快回去吧,以免出什么意外。”
晋阳公主听他这话心里也算舒坦,点了个头,却不肯走,又问思夏:“我看这位小娘子伤了脚,正好身边通医理之人,可以给她看看。”
思夏扶着宝绘的手紧了紧,转瞬又松了,浑身的力气集在右脚上,弯身行了个礼,正要开口拒绝,耳畔传来张思远的声音:“劳公主关怀,只是,不必了。”
晋阳公主弄了个没脸,却依旧没褪去笑容,只是扭身走了。
她前脚刚走,张思远抬手拉下思夏手腕:“别拘着了。我们也回去。”
思夏慢吞吞抬头,看着晋阳公主离去的身影,抿了抿唇。张思远先是拒绝和公主同游,又在公主面前维护她这个“婢女”,岂非是打了公主的脸?她刚刚听到晋阳公主离去时,身上的环佩之声叫嚣得刺耳,一定是气恼的吧。
她已经被几个小娘子误会了,偏是张思远还同幼时那样对她亲近,着实让她不舒服,忙用手去掰他的手:“我自己走就是了。”
张思远笑着颔首:“也好,你小心些。”
晋阳公主借口镯子忽然找不到了,趁着随从们闷头寻找时扭头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咬着牙大步离去,全不理身后侍从提醒她慢些走。
这时曲江池畔传来指责声,思夏原本不想多事,不料听到池边的人声耳熟,这便回了头,再仔细听,已是一脸急切:“阿兄,我似乎听到素素的声音了。”
第十四章
思夏口中的“素素”是左羽林军大将军冯扬志的幼女,极受宠爱。冯家是武将出身,养出的女儿虽然有些骄横,但是个痛快人,轻易不会与人争吵,莫不是她掉水里去了?
不常出门的思夏能认识冯素素,是因张思远同冯素素一同击鞠的缘故。
国朝从皇室到富贵人家,不分男女,很多人都爱击鞠,今上也曾颁旨叫军人练习。去年这个时候,张思远除服后通过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