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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任温缓小心地搂紧了他,感觉到祁棠发凉的体温。
    祁棠沉默了片刻。
    “……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宴任微微垂头,抵着祁棠道,“不是。”
    他扣入祁棠的五指,让祁棠能因为自己的体温而稍稍回暖。
    祁棠握了握宴任的手,又掐紧自己的指节,刺痛明显,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快到了。”宴任道,他的唇瓣在祁棠的前额微微磨蹭,“还睡吗?”
    身心俱疲的感觉让祁棠再次闭上眼睛,但他蹭着宴任摇头,“不睡,我眯一会,你别让我睡着。”
    宴任牵着他的手,抚慰受激后低颤的神经一样,一下一下,摩挲着祁棠的指节和虎口。
    如果当时没有重生,如果后来没有一次次的重生要怎么办?
    从那之后的每一天,从那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误会没有解开,从悲痛到麻木到放下,要一直过到什么时候?
    他还能靠着宴任,像是把一半的生命靠在自己另一半的生命上。婚姻把他们约束在一起,但糅合的过程却把彼此深嵌,再提及个体都只算是模糊的概念。
    宴任在他的生命里占据了太多,他有太多的自己都是由彼此构成。
    如果没有这种违反常理的重生,他要怎么继续过下去?
    祁棠无法往后深想,只是慢慢吸入宴任的气息。
    刚开始很容易辨认,每个人的体表都有属于自己的个人标识。但呼吸的过程里,气息在腔道内加热,辨别味觉的器官开始习惯,他渐渐没办法清晰辨别宴任的信息素。
    在没受激的情况下,单单只能从信息素中分辨出他的强势与否,那些勾起情感和趣味的情况还无从出现。
    祁棠安静地靠在宴任身上,身心在时间的点滴流淌中舒缓下来。
    落地之后,祁棠接到欧阳颜的电话。
    “到了?”
    “嗯。”
    “这一路上休息得好吗?小宴怎么样?你有没有太打扰人家?”
    祁棠瞥过宴任一眼,把手机递给他,“我妈问我有没有太打扰你。”
    “没有,阿姨。”宴任接过手机,示意陈志强把事项安排清楚,“我跟祁棠相处得很好,怎么会算是打扰。”
    “我等一下和祁棠去吃饭,吃完就去见我姑姑宴淑阳。”
    “不麻烦,祁棠愿意来宴氏的U国分部做客我真的很高兴。”
    欧阳颜和宴任明显比和祁棠说得多,祁棠八风不动,她从宴任嘴里至少还能撬出点东西。
    过完安检后祁棠的随身拎包就被宴任拿在手上,没准备还给他。
    “谢谢阿姨,那我一回国肯定要去。”宴任笑着看了看祁棠,祁棠扬起目光瞥了他一眼,“好,肯定会去。”
    打完之后宴任才把手机还给祁棠,祁棠看到欧阳颜直接挂了电话,甚至不打算和自己多说两句,微微抬眉也没说什么。
    欧阳颜很喜欢宴任,祁棠能看得出来。
    “你觉得阿姨对我是不是算比较满意的?”宴任和祁棠并肩走着,在机场里都戴着口罩,不算太引人注目。
    “怎么比较?”祁棠问道。
    “跟你身边其他的Alpha相比,我是不是最有可能和你结婚的?”宴任语气诚挚地灵魂发问道。
    祁棠看着他,宴任面不改色地任由他看,让人面红心热的脸上笑容诚恳得有点厚颜无耻。
    “嗯。”祁棠颔首,“明知故问。”
    出机场后祁棠本以为会先和宴淑阳去公司探讨一下情况,没想到她直接把他们带去吃饭,而且显然没有谈公事的激情。
    “你别急。”宴淑阳笑眯眯地看着祁棠,“让你来一趟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会办下来的,不用紧张。我们先一起吃个饭,等一下就回公司,晚上你住哪里?”
    祁棠看了宴任一眼。
    宴任答道,“在凯契斯酒店,都订好了。”
    “就在你公寓旁边?”宴淑阳笑着问道,然后又转向祁棠,“那边风景很好,你回头看看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直接跟小宴说,让他去弄。”
    祁棠插不上话地点点头。
    “你酒店订那么近接送都要好好负责。”宴淑阳对宴任道。
    “就是为了这个。”宴任点头。
    “都是一家人了,不用那么拘谨。”宴淑阳交代服务生尽快上菜,“还有什么想吃的就直接说,我参考了一下宴任提的意见点的。”
    祁棠含笑点了点头,然后微微睁大地扭头瞥了宴任一眼。
    都是一家人了?哪来这么快的进展?
    宴任佯装没有感觉到祁棠的视线,这张平时魅力无限的深邃面庞上,露出了收到长辈祝福时的发甜笑意。
    国内外到底是哪里出了信息差?
    宴任的脸皮怎么会这么厚?
    宴淑阳兴致勃勃地拉着祁棠家长里短地问,祁棠对现在的宴淑阳还没有什么招架能力,坚持了十几分钟就说要去洗手间一趟。
    “去吧去吧,赶紧回来。”
    祁棠洗了个手,在推门回来前听到宴任也正被家长里短地问,“交往多久了?”
    宴任低沉共振的的朗声里浸渍着些笑意,“有一段时间了。”
    “我见过这个孩子,他估计没见过我,之前在做辅修项目的时候我看过一次。”宴淑阳喝着餐前酒,感慨道,“他其实弄得挺好,就是有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