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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人根本没一个往巨幕上看,宴任重新牵紧祁棠的手,因为他用右手牵着祁棠的左手,手腕还微微翻转地找到角度,把祁棠的婚戒聚焦进镜头之中。
    “你……”祁棠惯常冷淡的脸色都被冲击得有点溃败,他看着宴任拍了几张,“差不多了吧?”
    “急什么。”宴任转向他,低沉地笑了笑。
    他的视线蹭过祁棠的侧脸,和安子晔冷沉的目光相对,宴任垂下眼眸,看到祁棠稍稍侧目地瞥了一眼安子然。
    祁棠视线微抬,看着宴任倾身低头,唇角的触碰像是归属般的浅吻。余光里,安子然大得奇特的双眼在眼镜后一眨不眨,笑意仿佛水流般下滴。
    巨幕场景转亮,宴任又拍了一张,婚戒的铂金色泽如一环雪光,在模糊的电影背景和交握的暗淡轮廓中细微发亮。
    ——宴任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
    西幻题材的剧情里欧美大牌明星轮番上阵,祁棠感觉一般地看着点映,牵手的触感比刺激的画面更加清晰。
    不知道有多久他们不在公开场合同时出现,更不要说在这种情况中的亲密接触。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想要离婚。
    电影院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安子然扮演的吸血鬼舔去唇边的血迹,露出可爱的笑容。
    祁棠看着她娇柔甜美的脸,想到沸腾的出轨绯闻,宴任和安子晔腰后相同的“棠”字纹身。那个不舒服的夜里静音的手机,以及六神无主赶到医院后收到的绝望消息。
    错杂的思绪在脑内交织,电影里鲜血漓落,祁棠的掌心微微汗湿。
    他会一直重生到什么时候,有没有可能某天他一觉醒来,真的就要处理宴任的后事?现在的时间会不会只是压缩的逆流梦境,而他总有一天要睁开眼睛回归现实?
    “你在紧张?”宴任低声问道。
    祁棠目不转睛地看着巨幕,视线似乎在拉扯的暗影中寻觅着什么。
    单是从旁观察的话,祁棠周身隐冷而且眸光微喑,根本看不出他正在走神。如果不是光效偶尔增强,宴任甚至都辨别不出祁棠稍稍发白的脸色。
    “……祁棠?”
    祁棠的眼睫轻轻一颤,他扭过头,眼神化冻一样清晰了起来。
    宴任用拇指摩挲了一下祁棠的指节,没有出声。
    点映结束后还有一个采访环节,宴任和祁棠都不打算接受,但安子然极力请他们留下来回答,就一个问题也好。
    “就回答一下看点映的观感就可以,拜托了。”
    安子晔作为安子然的哥哥,纵然对这个认回来的私生女有多么轻蔑,表面工夫也十足到位地回答着媒体的问题。
    话筒递到祁棠的唇边,祁棠淡淡看着摄像头,非常庆幸这些近距离的采访比较纷杂,只拍了半身。宴任一直和他牵着手,祁棠没有真正和他翻脸,宴任自然绝对不可能松手。
    “还不错。”
    看祁棠没有继续点评的意思,话筒转向宴任。
    “我们很少来电影院。”宴任说道,“相比于这里,我更愿意在家和祁总单独看。”
    “有什么差别吗?”
    “太拘束。”
    祁棠云淡风轻地和宴任牵手出去,要是真在几年之前,可能他也还不能身经百战到这貌似处变不惊的地步。
    安子然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他们交握的手后也只是收回目光。
    上车之后宴任问道,“你对装修风格有没有什么偏好?”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祁棠摩挲了一下不再紧牵的手,感受到掌底中潮湿和温度的差别。
    前后挡板提升,宴任倾身揽过祁棠的侧颈,埋身在他颈间深缓地闻了一下。
    “我打算把这边重新装修。”
    祁棠的手臂撑抵在宴任胸前,但没有特别抗拒宴任在他的颌边亲吻。
    几年之后他来到这里,宴任的宅邸依然和现在一模一样,没有任何重新的装修和粉饰,像是对工作时必须入住的酒店毫不上心。
    “如果你会和我过来度假,我就把这里重新装修。”宴任在他的颈上不留痕迹地咬了咬,仿佛对圈进身下的猎物含而不咽,“感觉这边不是你喜欢的风格。”
    置于宴任肩颈的双手,因为宴任的啃咬而抓握得紧了一些。
    祁棠感觉到宴任粗重起来的呼吸,他稍稍皱眉,垂下的眸光和宴任色泽浓重的眼底抵合一处。
    “宴任……”
    宴任抬起头,重而深地吻住了他。
    对祁棠而言,他们已经非常久,不在清醒的时候接吻了。
    易感期的吻像是一种迫不得已的辅助,而这种没有缘由的灼热亲密,似乎连祁棠的指腹都要因此烫伤。
    他能触摸到宴任坚实的颈部筋肉,也能感受到皮下搏动的温度和血流,喉结的滑动在颈侧肌肉上呈现,仿佛摩入祁棠的手中。
    唇齿的密切和舌尖抵碰,呼吸在交缠的过程中升温,宴任揽紧他的腰后,似乎恨不得把他压入腹中。
    脱轨的感觉像是刺激在神经上弹跳,车内Alpha的气息浓度不断提升,又因为前后被挡板所阻所以更加稠郁。
    祁棠感觉到浑身泛滥起来的热意,空调和体温像是极差一样异常明显,他呼吸着宴任无处不在的气息,仿佛全身心浸泡在Alpha的牢笼之中。
    这种感觉如同失控,仿佛易感期时剥离理智迫使他进入本能,可现在他的意识又太过清醒,焦灼而隐隐的不安都团成一种近乎逃避的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