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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跨海袭辽东

      此时的多尔衮如同一个赌输了的赌徒,没有返本难以让他从赌桌旁离开。
    他阴沉着脸说道:“不,我们不能撤。当然,我们也不能再这样白白送死,传本王军令,集结所有绿营军和随旗,还有从附近抓掳来的壮丁,在此挖沟筑垒,修筑工事。另外还要征集沿岸船只,我们的八旗汉军的辽海水师也得调来。本王要围困这座城池,我们攻不进去,但可以饿死他们!”
    ……
    渤海湾盖平县的海面上,一艘五仗长的渔船上,一秃头金钱鼠尾的老头呼喝咒骂着,不时还拿起一根木棍去敲打另外三名操船和收网的“水手”。
    这老头是家旗户的户主,他两个儿子随贝勒额真出征了。而这三名“水手”中的两名瘦弱之人是当年后金攻占辽东时掳来的汉人儿童包衣,另一人是天聪年间寇掠山东时掠来的包衣。三人此时都唯唯诺诺,不敢有丝毫反抗。
    这几个包衣都是按军功分配给他家的。他家里的几条船也是当年从辽东汉人那抢来的,并从渔民出身的汉人包衣那学会了海中捕鱼。
    这老家伙五十七岁,本也应随军出征,但因为他两个儿子已经出征了,所属牛录的额真就将他留了下来。
    老家伙这些天心里不痛快,因为他本以为这次出征又是去抢东西抢女人,所以还将自己家中的包衣朝鲜女人孝敬给牛录额真几夜,以此来谋到两个随军的名额。
    这两天他才知道,这次不是出去抢掠,而且没什么名额限制,甚至不报名被抽上也必须得去。这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牛录额真的欺骗。
    骂骂咧咧的老家伙,脸上肌肉突然僵住了。远方海平线上,两艘风帆战列舰在十几艘大小硬帆战船的簇拥下出现在他的眼帘中。
    “快,快把船给你主子开回去,网先不收了,哎,你咋反应不过来,你个蠢货尼堪奴才。”老家伙高声叫道,又抡起棍子抽打了反应慢的那个包衣一棍。
    ……
    半个时辰后,盖平清军城防卫的十几条战船开了出来,向着越来越近的不明船队驶去。
    “佐领,对方越来越近了,我们该怎么办?“一名兵士看着对方的巨船,战战兢兢的说道。
    “还能怎么办,靠上去后,跳上去砍杀。”
    八旗水师的船基本都是当年因毛文龙之死,叛明的“三顺王”带来的。
    只不过清军不重视水战,只是将船只当做跨海的交通工具,所以船上的大小炮都被卸给步骑使用,这水师还是得靠接舷战的方式做战。当然,他们几年下来也没有过一次海上作战的经历。
    对面的船队突然腾起一阵白烟,清兵们一度以为是对方的船只起火了。而后他们听到势如奔雷般的大炮轰鸣声。
    刚刚说话的佐领不知所措时,眼看一个黑点向自己船上飞来,条件反射的一蹲,瞥见一个碗口大的弹丸从头上掠过。他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运气没那么坏,耳边就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气浪将他掀入海中。
    这枚炮弹是开花弹,更学术的名称是榴弹。夏华的风帆战列舰上虽然装载的还是前装滑膛舰炮。但因为材料和火药的进步,榴弹已经能够承受住巨大膛压,同时保证弹壳能被炸碎。这种舰炮是加农炮种的一个特类轰击炮,即可以直射榴弹轰击目标的加农炮。到了后世,所有现代加农炮都属于轰击炮。
    除此因为炮管和炮弹要比红夷大炮精密的多,炮手也进化为炮兵,弹道学已能运用到炮击之中。
    清军的水师几乎是片刻间就在隆隆的炮声中化为一堆破烂的木头,乱七八糟的漂浮在水面上。
    明军的船队没有理会落水的鞑虏,径直从他们一沉一浮的头颅上驶过。
    一柱香的时间后,十几艘明军舢板在盖平的海滩上登陆。海滩上不时能看到旗兵的残缺尸体或尸体碎块。这些旗兵在海滩上集结,企图拦截登陆的明军。谁知一阵排炮打来,他们就变成了如此模样。
    从舢板上跳下一百人的近卫军步兵,冲向临近的港口码头。砰砰的枪声中,那些试图拦截的旗人不断被射杀到地上。他们终于了解到对方火器的威力。
    一名近卫军步兵眼疾手快的抬手一枪,击毙了二十步外对他弯弓搭箭的旗人弓手。却不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从树后闪出,挥刀向他劈来。这步兵将身体稍微一闪,以奔雷之势刺出手中的步枪,刺刀瞬间捅入老旗人的腹腔。
    老家伙哀嚎着,吐着血沫坐到了地上,步兵又是一枪洞穿了他那低垂下来的光秃秃天灵盖。
    三名旗兵突然从停泊在码头边上的废弃破船中跳出,各自抡刀向一名近卫兵冲去。对方突然将步枪扛于肩上,右手抽出柯尔特左轮连发三枪,将他们立时变成了三具尸体。
    不多的时间,近卫兵们就控制了整个码头。明军船队一艘接着一艘驶入港中,卸载下大量兵士,战马,战车,辎重车,还有火炮。
    为了这次进兵辽省腹地的计划,夏华调拨了一千五百名步兵,三十门十八磅野炮,一百八十名炮兵。显然这么点兵力是不可能占领辽东全境的。然而夏华目标只有一个,直捣清的都城盛京。
    盖平并不大,用十八磅的野炮轰开城门以后,千余名近卫军蜂拥而入。城中传出如同爆豆般的枪声。指挥这次行动的夏燕只有一条军令射击一切没有双手抱头的活动目标,即使是条狗。
    近卫兵们以百人为一个战区,五人为一个作战小组,互相掩护着,分区逐街逐巷的搜索前进。他们在扫荡一条街区前总要喊上一阵,要求所有人抱头走出房屋,而后才开展行动。听不懂汉语,又没人转告的只能活该倒霉了。
    一些旗人知晓对方火器厉害后,试图用他们的善射技能顽抗。但是最好的箭手都已被调入关内。而且在这房屋鳞比的城中,颇需要射击空间的弓箭远比左轮,步枪难用。
    一名旗人突然从巷口闪出,开弓瞄准,五仗外的步兵迅速蹲下身去,也举枪瞄准。双方几乎同时射出自己的箭矢和子弹,但箭矢从步兵头上掠过,而子弹精准的命中旗人的头颅。
    还有一名旗人躲在屋中,试图用弓箭偷袭从窗前经过的明军,对方却猫着腰从窗下经过,并投入一颗冒着白烟的东西。轰隆一声,鞑子破碎的身躯弹射到墙上又软软的瘫倒在地上。投弹的人并不知道屋内有人,只是按作战训练的标准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