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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躺着起不来。
张氏冲了红糖鸡蛋给她喝,马上又丫头小子上门拜年了,大年初一就躺在床上,不是什么好兆头,半拉半拽把人拖起来
“明儿再睡,你晚上睡觉怕是又不老实,蹬了被子,这被子都是今年新打的,暖和着呢,怎的就着凉了?”
何霜降哑着嗓子,也说不了话。
她年岁大了,不好出门疯玩,石头读过书明了理,也懒得出去跑,一家人除了何大牛出去串个门,都没有出去。
何霜降病殃殃撑了一天,晚上吃过饭就回屋了,张氏灌了汤婆子塞到她被窝里,看人睡着了这才离开。
本以为捂一夜发发汗就好了,没想到第二日额头烫的更厉害了,这才年初二,就是去了城里也请不着大夫啊。
无奈只能请村子那头的赤脚郎中过来瞧瞧,收了银子却瞧不出什么名堂,给了几服药张氏也不敢熬给她喝,怕喝出什么毛病。
村里赤脚郎中只会几种土方,再厉害些的病,他们是瞧不出什么名堂的。
幸好石头小时候常生病,何大牛还算有些经验,叫张氏用酒给何霜降擦一遍,再进被窝发发汗,应当会好些。
何霜降支着身子爬起来,张氏给喂了一口水。
嘴干裂的不成样子,面色苍白,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瞧着骇人。
前几天下了雪,天一冷就冻硬实了,因此路也滑,嫂嫂怀着身孕,今年就没回娘家,就大哥一个人去了靠山村。
今年是头一年,因此礼特地备的重些,鸡鸭鱼肉都有,还打了两坛酒,用骡子车拉去的,这派头可体面了。
大哥下半年愈发得县令赏识,人家也不敢再将自己当值的班推给他,所以他也清闲了不少,能好生在家过个年。
晚上回来还带了些黑乎乎的梨,靠山村多种果树,只是这冬天叶子都掉光了,哪还会结果子呢。
“这是冻梨,冰天雪地里冻着,要吃的时候再拿出来化掉,我家年年都会卖些,因冬日里没新鲜果子,这冻梨也颇为紧俏”
黄氏拿了一颗冻梨用水化了,叫张氏拿给何霜降吃。这梨子止咳润肺,且她这几日都没怎么吃饭,嘴中只怕没味儿,吃些冻梨也好润润。
断断续续难受了好几天,发热症状才渐渐退下去,不过精神头依旧不大好。
原本定了初七回清水城,现在只能往后延延。
初八一早,何家大门就被拍响了,何大牛慢慢悠悠跑去开门。这几日来的人多,也不知又是谁这一大早就来了。
直到今儿病才算好全乎,何霜降特地换上新衣裳,又抹了点胭脂,脸色才好看些。这几天一点年味儿都没有,何霜降心里懊悔,偏生那晚着凉了。
外头人声嘈杂,她也没仔细听,只当又是一群人来哄她爹去打叶子牌。
打开房门一出去,却见一群穿红挂绿的男男女女,为首的婆子脸上一颗大痣,嘴里说着吉祥话,何大牛叫这些人喊大老爷喊得,还晕晕乎乎站在院子里,摸不清方向。
“怎么回事?!”
张氏出来吼了一声,院里静了片刻,随后那婆子发出一声极尖利的笑声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今儿我啊,是受了悦来酒楼大老爷的托付,特地替他家公子求娶您家小娘子来了!”
说着将隐在后面的人拉出来,这是连东亭,他竟亲自过来了。
何霜降不做声,那媒婆见没人搭理她,干笑一声,上前拽住她袖子
“小娘子也是生的花容玉面,同连家郎君可谓天造地设啊!大老爷跟夫人意下如何?这可是顶好的一门亲事!”
连东亭抬眼瞧见面若冰霜的何霜降,她这回不像从前,穿着朴素,有时还系个围裙方便干活,脸上还有头发都是油油的,他一见到她,总觉得她身上有股子饭菜味儿,不似别的姑娘清新。
这会儿一打扮起来,竟也像模像样的,跟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没差什么。他爹叫人查了何霜降,就动了结亲的心思,他心里自然不愿意,这女人看着就不好相与。
何霜降也在打量他,不知道悦来酒楼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突然来上门求亲。
大门是开着的,外头不少人都在朝里面看,有不懂事的孩子在数院里的箱子,拢共六个。
不找婆子倒吸一口冷气,这仅是说亲就抬了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