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现在洛水上游情况怎么样？”
    “血雾已经越来越淡了，总算没枉费我花大力气去改善。”
    趁着莫母在屋内消化从玉简上得到的信息，莫小白和莫父聊起了黄河洛水一段的水情。
    笼罩着三辅到司隶的血雾，一直都是莫小白关注的方位。相比起前世，或许是因为有莫父主动净化的缘故，血雾消散的速度要快很多。
    预期的两三年时间还没过半，不但古战场外围已经看不到什么雾气，就连身处的血雾都变得不那么浓郁。
    换而言之，两座帝都就快要面世了。
    “差不多，该去准备准备。”
    心底暗道一句，莫小白当即与老爸告辞，动身离开洛水。
    翌日，大汉沛都。
    时隔多日踏入太尉府，莫小白依旧是上宾待遇。
    在书房刚坐下，王阖老头便迈步而来，打趣道：“什么风把侯爵吹到老夫这来了，还知道来看看我这老头子。”
    “太尉严重了，我哪能忘了您。”
    莫小白哈哈一笑，随后道：“只是整日东奔西走，实在没有空闲。”
    王阖当然也没有责怪的意思，摆手道：“说罢，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汜水一地，血雾已经消散的很厉害。”莫小白也不和老头打哑谜，直接说出最关键的信息：“不出意外，半年内定会消散干净。”
    “半年？”
    王阖闻言眼皮一睁，沉声道：“此事当真？”
    莫小白点头：“太尉可再派人查看，去了就知道真假。”
    “若是如此，这事可要好好谋划。”
    王阖老头眼角出现了明显的闪动，显然知道帝都出世意味着什么。但随后又皱起了眉头，显然这事也让他感到棘手。
    “太尉可是有什么难处？”
    莫小白轻声询问，王阖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有难处的不是我，是当今天子。”
    “天子怎么了？”
    “你当初来王城，也是见过王上的。相比那时候，如今王上身子更差了许多。”
    王阖无奈摇头，叹气道：“王上长期抱恙，太子年岁又小，若二都在此刻现世，对大汉来说也算不得好消息。”
    当然不是好消息，如果对大汉来说是绝好的机会，那自己岂不是要为他人做嫁衣。
    莫小白心底暗道，表面却不动声色：“太尉以为，此等良机，我们大汉应该放弃？”
    “自然不会放弃。”王阖当即摇头，开口道：“我会禀告天子，希望这几个月能把身子养好一些，才能，承的住帝王龙脉。”
    帝王龙脉！
    是位面称帝的必要因素之一。
    华夏大区最好找的帝王龙脉，就在洛阳、长安。二城之所以是帝都，而不是两块比王都更大一点的城池，根本原因也在于此。
    如果只是多块地盘，没有别的东西可争，莫小白也不会一直揪着不放了。
    想着帝王龙脉的好处，莫小白低声说道：“此事一旦传入宫中，恐怕就难以保密，而以天子这般状态，有些事我们不得不防。”
    “呵~老夫与诸位大臣在此，些许跳梁小丑，焉敢犯上？”王阖这时放下了和气的面容，露出了些许杀气：“既然前将军也来了，就暂且留在城中随我护卫天子。”
    “护卫天子乃我等职责，不过我想是否应该请几位神医前来王城？宫内太医若真有本事，天子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子。”
    “你有名医可荐？”
    “我与杏林董家素来较好，董家女医仙就在我的领地里。”
    “好，你且将人请来。”
    王阖当即点头，他没有怀疑莫小白，而莫小白也没有打算在这事上做手脚，他是真心想让董甄给天子看看病。
    若是天子太过孱弱，别说继承了，连龙脉都调动不了的话。
    就算将来拿下一座帝都，也是毫无意义。
    二人随后又聊了些准备的细节，莫小白才告辞离开。
    传送回大梦城，前往董家小院接出了董甄。
    听到莫小白是带自己去王城给天子看病，董甄只是略微皱眉便点头同意。就和当初去给大秦王后看病一样，虽然董甄没什么兴趣，但看莫小白的面子她也会尽心尽力。
    而以董甄二转医仙的实力，一出手就有了一个突破进展。
    天子孱弱原因重重，不单早年在母胎中就曾因太后受创而存有遗传隐患，出生到现在，体内隐隐还是会有些许中毒迹象。
    毒素略不可查，与致命毫无关联。
    但能一点点摧残五脏六腑，以至于落到如今卧床不起的样子。
    一天的诊断完毕，董甄回到前将军府后，立刻与莫小白说起了病情：“天子与郭嘉、秦琼他们不同，郭嘉症在筋脉，秦琼亏在心血，就算是郑老爷子，也不似天子这么五脏俱损，病痛难以根除。”
    “能恢复几成？”
    “至多能保证毒素不再侵体，想修复难上加难，但即便如此，也可为天子延寿五年，但必须严格控制饮食，且不可再近酒色，连马都骑不得。”
    董甄说完，莫小白也就有底了。
    见他没有开口，董甄便准备回屋歇息，只是她刚起身，莫小白便开口：“稍等，还有一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大人请说。”
    “相救天子，我完全出于私心，原本也不指望他能痊愈，只求他暂时恢复少许健康。”莫小白先应了一句，随后道：“半年后帝都将现世于华夏，我有心为大汉争取皇城龙脉。”
    “龙脉？”
    董甄听完之后，目光狠狠一缩：“大人是要让天子送死吗？当今天子就算痊愈也无力承住龙脉，他会在龙脉洗礼中暴毙的。”
    “所以，到时我或许可以助天子一臂之力。”
    莫小白对董甄说出了自己打龙脉主意的计划，而董甄也陷入了沉默。
    三五个呼吸后，董甄才开口：“大人可以不把这些告诉我的。”
    “我不想让你时候觉得，我是在利用你。事实上这个时期王权更替不论如何都平静不了。”莫小白直接了当开口，努嘴道：“我希望君心你能清楚，保住天子性命让他能有机会承接龙脉，哪怕事后他将不久于人世，至少太子会顺利继位，如此可以将更替动乱降至最低。”
    董甄听完，默默起身。
    迈步走出两三丈远，才说道：“明日我入宫会诊，若天子同意，我会为他用重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