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七。
    为期两日的书院联合冬季联合季考，在大梦镇正式开始。
    考核内容自然离不开孝经和论语等儒家典籍，但同时也融入了一部分算学，以及只给主题，任由学生解读的策论。
    莫小白虽说完全放手不管，但考试当天还是去了书院。和蔡焕、郑玄两位书院山长小坐了会，顺便充当了一次巡考官。
    所幸并没发现两所书院的学生舞弊，哪怕有抓耳挠腮的，至少目光都一直死死盯着自己的试卷。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因为改卷也需要一些时间，远至大梦镇的蔡氏书院学生并不着急离开，莫小白对这些鄄城学子也多有优待，让蔡衡陪着一起在领地内参观。
    武庙、黄金台，就连马场都对这群学子完全开放。
    当然，更多的时间这群学子还是泡在应天书院，毕竟等考试成绩公布，他们当中能留下的人可就不多了。
    趁现在有机会，誊抄一些自己需要的书籍，自然不愁回了鄄城无书可读。
    三日后，一份年末冬季书院联考的成绩单，摆在了莫小白年前。
    上百人参加考试，应天书院学员的成绩呈现出了明显的两极分化。
    总成绩前十当中，有七位出自大梦镇，这一点莫小白不意外，因为这几位本身在来大梦镇之前就有底子，经过胡昭以及几位儒士指点，自身学识自然蹭蹭往上涨。
    然而大梦镇虽然出了好成绩，但最后垫底的十几人，无一例外也都是应天书院的学子。
    反观蔡氏书院学生，出众的不多，但所有人的基础都非常扎实，轻易不会掉到末尾。
    “孔明怎么看待这次的考试？”心底琢磨着这次考试所暴露的问题，莫小白将皮球重新踢给了胡昭。
    胡昭脸上并没教出几名优异弟子的欣喜，只是摇头道：“我等惭愧，许多书院弟子短板严重，昭平时疏忽了。”
    “一次疏忽不要紧，不过我还是希望书院能对此引起重视，我们大梦镇培养人才，不仅仅是要激发那些天才的天分，普通学子一样有他们的可造之处，不能任由荒废。”
    莫小白很清楚，郑玄和胡昭都是信奉精英教育的人。当初郑玄求师马融，愣是几年都没见过马融的面。而胡昭自己隐于山野，学生是不少，但真正关心同样是司马懿几人。
    这种习惯，一时半会肯定改不了，更何况一个人精力有限，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莫小白这么说，只是想提醒胡昭，现在应天书院教谕也有近十人，只要分工合理，不至于任由一些学生在那混日子。
    “主公说的是，昭日后定会多加注意。”
    胡昭当即点头，随后才调转话题：“这次联考成绩已经公布，我与蔡大家商议过了，蔡氏书院学生中前十名留在应天书院，作为交换我们则让这次考试前三名学员去鄄城担任助教。”
    “三人？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蔡焕提议的？”
    听到莫小白询问，胡昭立刻道：“蔡大家对我们前几名学员都十分欣赏，倒是说过想一并邀去鄄城。”
    “那就让前五名都去鄄城。”
    莫小白当即摆手，直接做出决定：“他们现在再死读也没有意义，不如让他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前五名都去？”
    胡昭闻言一愣，看上去三人和五人差别不大，但其中问题可是大了去了。
    应天书院前五，就是这次考试总榜前五，一下子送出五人去蔡氏书院，等于是让他们提前毕业。
    按照五人的学识，担任书院教谕没问题。可目前应天书院的招牌就是他们几个，全走了书院怎么办？
    考试第六、第七的可都是蔡氏书院的精英，等他们在大梦镇苦读几个月，明年再考的话，成绩肯定会有显著提升。
    到时候，恐怕就会出现蔡氏书院稳压应天书院一头的场景了。
    见胡昭表情有那么一丝变幻，莫小白笑道：“孔明可是感觉到了肩上的压力？”
    “昭只怕有辱应天书院之名，影响主公所布局之事。”胡昭没有否认，点头回应道。
    胡昭的顾虑，莫小白当然清楚。
    想要打响应天书院的招牌，进而提升大梦镇的声誉、影响力，联考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考验应天书院的学生能不能独占鳌头。
    这一次，应天书院做的不错，不代表下一次也一样。
    在莫小白的布局下，胡昭是能感受到压力的。
    “孔明不必有那么大的压力，我们大梦镇的学子都是不错的苗子，认真教导不会比别人差。”作为可以看到领民资质的玩家领主，莫小白是有资格这么说的。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积累，大梦镇虽然没出现s级资质的超级幼苗，但a级资质已不少于十人。
    这群学生都是可造之材，其中一部分人需要的仅仅是时间，和一些关键指点。
    有这样一群学生在，莫小白不愁大梦镇的考核成绩是昙花一现。
    “至于我为什么说把前五名都派出去，孔明你可知道大汉王朝的学子，都有开春游学的习惯？”
    停顿了一会开口补充，莫小白笑道：“学子游学，当然也需要教谕指引，只派三人去实在太小家子气，索性让他们五人都见见世面，等他们再回领地，就能在大梦镇独当一面了。”
    听到这话，胡昭很快就明白了。
    自家主公并不满足通过与蔡氏书院的交流，缓慢增长应天书院的名望。
    这是要让自己的学子，带着蔡氏书院一起，在游学的过程中宣扬应天书院，偏偏蔡氏书院还很积极配合。
    想到了这点，胡昭反而觉得奇怪：“主公，为何不让书院学子自行出游？”
    让大梦镇学子自己外出？
    莫小白闻言立刻摇头：“外面世道可不太平，并不适合我们的学子全都离开领地出去历练。”
    如果位面能太平一点，莫小白肯定不会这么麻烦。但此刻位面荒野中不但有npc匪徒，还有一些对儒士、书生如饥似渴的领主玩家。
    不管被谁盯上，损失的都是大梦镇。
    莫小白不想平白无故损失一大批好不容易培养出的人才，只能折中考虑，把几名精英派出去。
    万一出现折损，那也在他承受范围之内。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顾虑，一切进展顺利自然最好，我还等着看未来上千学子一同联考的场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