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永！”
    汪峥发出了真言术，卜算未来，灰蒙蒙的空间破开了迷雾，时间加速前进，他看到了齐云永不连续的画面，在碧波大海中飞行。
    虽然有着山河印，汪峥还是下意识地不敢卜算自己，至于女魔头，反噬同样很大，祭坛就更不敢想了，只有齐云永站在他这一边。
    画面很快到了魔物占据的地盘，因为四周一片黑暗，大量魔物飞来，接着一团光芒升起，想必是他自己出手了，接着又是战斗，画面之中出现了女魔头帝姜岚，她紫色的眼睛充满了讽刺，毫无受伤的样子，在她身边，还有一人，看不清楚面孔，但抬手之间，空间崩塌，飞灰湮灭。
    “她怎么可能没受伤？”
    画面戛然而止，已经到了极限，时间如潮水退去，汪峥忍不住喷出口血，眼中恼怒异常，“该死！”
    疗伤过后，天快亮了，深秋夜有点凉，湖水波澜不惊，汪峥吐出口浊气，“谢谢你，文暖。”
    他终于知道，这次真是大凶，女魔头身边那人实力超出了他的想象。最让他不能释怀的是真言术第一次出错了，结合女魔头的情况，十有八九，这是女魔头设下的圈套，不知用什么方法屏蔽了他的真言术，导致真言术失真。
    “没错，这就是一个圈套，灭杀我的圈套！”汪峥真是低估了女魔头的心计，很可能对方看穿了山河印，第一次，放弃了进攻，第二次，牺牲上百魔王又假装被屠魔箭射中，就是为吸引他前来关掉祭坛，趁机灭了他。
    “心狠手辣，又奸诈无比！”汪峥非常庆幸来到了文暖坐过的这块大石，心血来潮又占卜了一次。
    汪峥很不甘心，却无可奈何，在外人眼中他是无敌的存在，他却又自知之明，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这世上比他厉害得多了去。当然，他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巅峰的一批修士，高处不胜寒。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不用看便知道是圆月，圆月轻声走过来，“先生，天快亮了，回去歇歇吧。”
    汪峥拉住圆月的大手将她拉在了身边坐下，他则将头躺在了圆月怀中，圆月低头看到他脸色发白，忍不住惊了一跳，不过并未说什么，只是紧紧抱住了他。
    “圆月啊，你说我要不要去关掉祭坛，是大凶！”
    “先生，自然不去了。先生，你说过，饭要一口一口吃，不能想着一下灭了它们，以先生的天资，总有一天会成为魔物的噩梦，该担心的是它们。”
    汪峥轻声笑了，圆月说得有道理，明知去送死，干嘛非要去，钻牛角尖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圆月身上的味道非常好闻，在圆月一双大手的按摩下，汪峥睡着了。
    天寒露重，天亮起后，露水打湿了两人，齐云永已经过来了，看着两人，觉得不可思议，轻咳一声，“你这样子，我真有点后悔答应你了。”
    圆月有点生气地看了齐云永一眼，那一眼居然让齐云永感到内疚，他觉得不可思议，这个有点丑的大女人很不一般，很真。
    汪峥悠悠醒来，直起身靠着圆月，打了个哈欠，“早！”
    齐云永冷哼一声，“早！是不是该走了？”
    “不去了！”
    “什么？！”齐云永陡然变色，“你耍我！”气势放出，如同猛虎，汪峥身后的湖面都被激起了浪花。
    “不是！”汪峥拍了拍圆月的肩膀示意其离开，圆月走后，汪峥指着石头说，“坐，自然有原因！”
    齐云永看到汪峥不像是开玩笑，这才冷着脸坐下，“说，为什么？你可是当初说服我了，正如你所说，这是个机会！”
    齐云永脸色非常难看，如果换做是他同样难看。
    正如‘狼来了’的故事一样，如果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齐云永日后恐怕不会再相信他。
    不论齐云永是怎样的人，在对待魔物这一点上，他们是一致的，是盟友，齐云永甚至比他更执着。
    汪峥斟酌一番，坦白道：“我会《真言术》，一种仙术，擅长占卜！”
    “真言术？”
    他也听过《真言术》的大名，据说可以做到言出法随的境界，他早已有过怀疑，如今汪峥亲口所说，他的一切神奇就可以解释通了，脸色也缓和下来。
    汪峥继续道：“刚开始我占卜的是吉，所以才说服你前行，不过昨晚心血来潮之下又占卜了一次，却是大凶，这是不可能的，最后我得出了一个正确的结论，大凶。能够让你我大凶的情况，绝不是来自魔王，也不是女魔头，而很可能是恶魔。恶魔相当于我们的返虚境，我等还未达到的境界，据说可以毁天灭地，而且几乎是不死之身。”
    “夸张了，”齐云永彻底平静下来，“恶魔也没那么可怕，和返虚境类似，形成一个领域世界，我略估计，以你的战力，加上特殊的法力，恶魔未必能奈何你。”
    汪峥苦笑：“你这简直是让我去送死。如果真这样，也不会是大凶之兆了。”
    齐云永挑了挑眉：“恶魔等级越高，空间法则挤压就越强，譬如缝隙，小的木屑可以容易穿过，但大块的就难。”
    “你是说，恶魔很难传送过来？”
    齐云永点点头，“至少现阶段是，它们需要更多的祭坛，才能形成稳定的通道。所以还有一种可能，六面真魔，那是属于真仙级别的存在，他可是一直在这方世界。”
    汪峥听了随即恍然，破开了谜团，他可是灭了对方的半个灵魂，还困住了其心魔，没有比六面真魔更恨他了，惹到一个真魔，压力不是一般大，“当初，你可见到六面真魔的尸体？”
    “尸体没了，这个你放心。他实力最多也就大恶魔，人类的合道境。”
    “合道境啊，现在世上还从未达到的境界。”
    齐云永目光灼灼地望着汪峥，“所以，汪峥，我希望我道宫可以在你北海和东海传道，这根本不影响你，我只是收集香火气运，用来对付魔物！”
    “又来！”汪峥摇头拒绝，心道怎么不影响，我也需要气运啊。
    齐云永见无法说服汪峥，非常失望，转而说道：“那你陪我去一趟昆仑派，放心，不是让你做说客，就是化解场面冲突。”
    汪峥最终点了点头答应下来。送走齐云永，汪峥来到东海，望着魔气冲天的远方，一个主意浮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