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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不是猛龍,不过江!

      “下官仓曹主簿谭秋,拜见刺史大人!”
    一从刺史府官署散会,谭秋便沐浴着早春的和风,在仆从的牵引下,欢快地步入刺史府后院武士彟的书房,见到武士彟后,三步并作一步走,愉悦地行礼。
    “为政者,当喜怒不形于色!枉老夫,教授汝这么多年!”
    病榻上的武士彟在仆从的帮助下垫起身子,没好气的责骂一句。
    谭秋是他上任利州时,就开始培养的老人,外放之时,从利州调过来的。
    “下官知错了,不过下官却有喜讯禀报!刺史大人,程安抚使把长孙师给打了!”
    被武士彟一说,谭秋立马若见到老虎一般阉了,尽管脸上不再挂满笑容,但却说得眉飞色舞,手指也在比划着他内心的悸动。
    “不仅打了长孙师,就是长孙师那一帮狗腿子,也有不少人被程安抚使收拾了一遍!”
    “什么!程处弼打了长孙师!”
    听得谭秋冷不丁、石破天惊的一句,就是老谋深算、古井不波的武士彟也不禁脸上荡漾起一些涟漪,失声叹道。
    不过,即使是意料之外,武士彟的双眼依旧发散着炯炯的光彩,在眼眶中左右摆动,骤然抬起眉宇,问道。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把老夫走后,官署发生的事情都和老夫说说!”
    “刺史大人,情况......”
    “果然,不是猛龍不过江啊!”
    听得谭秋的详细解说,武士彟幽深的眼眸里迸发着金锐的锋芒,拍打着病榻的手,一条条青筋清晰可见,蔚然称叹道。
    “他程处弼不愧是青年一代的翘楚人物,形如霹雳,干脆利落!”
    他以为程处弼到来荆州之后,会先蛰伏一段时间,在进行计较的,却没想到程处弼这么快就立下了威势,就在就职当天便以迅雷之势,强势就位。
    看来程处弼还保持着战场上快进快出、风云无阻,雷凌风行、锐不可当的盛气啊!
    想到此间,武士彟又有些头疼!
    程处弼在政治上的入时尚浅,又没有经历过官场的起起伏伏,再加上在战场上的无往不利、所向无前,武士彟很担心,他会将战场上的那一套照搬到官场上来!
    “大人,这程安抚使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大胆,竟然连长孙师都敢打!”
    说间,谭秋也向着武士彟表述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就算是宿国公程大将军的儿子,仗着陛下的宠爱,也不至于比堂堂的国舅之尊还了得吧!”
    大唐上下,谁都知道,李二陛下是最宠爱长孙皇后的,爱屋及乌,连着子女、长孙家的亲戚也一并照顾。
    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程处弼连长孙师都敢打?
    没有到过京城,没有做过京城,这见识终究是要差上不少!
    看着谭秋问着这样的问题,武士彟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答,冷笑一声,回道。
    “你要是知道这程安抚使还没做官的时候,连越王殿下的耳光都敢扇,就知道他有多么的胆大包天了!”
    乖乖,越王殿下,那可是陛下最为宠爱的儿子,比太子殿下还要受宠啊!
    “越王殿下!怪不得......”
    谭秋听得武士彟这样一说,嘴巴张得老大,都差不多可以放下一个馍馍了,深呼一口气,机灵一笑,从着武士彟的话,建言道。
    “既然程处弼如此之强势,那大人,我们是不是可以作壁上观......”
    “愚蠢,你以为程处弼傻吗!你以为他今日为何会当众扇打长孙师,你以为这是勋贵子弟之间的小打小闹!”
    武士彟白眉倒竖,嘴角一歪斜,花须一吹,指着谭秋便是一顿劈头盖脑的训斥。
    “他程处弼是想告诉你们,也是想告诉我、告诉长孙师:这荆州的天,变了!如今荆州的主宰,是他程处弼!”
    “这荆州的主宰,不是他长孙师,也不是老夫,明白吗!”
    “那大人,我等该如何从事?”
    谭秋蠕蠕后退,欠身谢罪,赔着笑,向武士彟请教道。
    “尽职尽责,安守本分就是,老夫有预感,这荆州的情况,会因为他的到来,变得还要尖锐!”
    武士彟若千年不动的深潭一般的双眼,汇聚在门前的树荫下,叹息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言语之中有几分威严、有几分忧患、也有几分不定。
    “既然他程处弼已经开始行动了,就绝对不是今天这般的小打小闹了,他一定还有后手,你们可要明哲保身,千万不可陷入其中......”
    “程处弼交待你的事情,要不折不扣的完成好,明白吗,不然老夫也救不得你!”
    “下官明白,下官一定遵从!”
    谭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理会到了武士彟的忧思,但他不明白程处弼为何让沁心官场几十年的老领导,这般讳莫如深。
    “退下吧,这段时间,没事少往我府上跑,好好做事,好好服从!告诉他们,也一样!”
    武士彟疲惫地叹了口气,向谭秋摆了摆手,叮嘱道。
    “喏!下官告退!”
    谭秋再恭行了一礼,徐徐退出了房间。
    “他走了,你出来吧!”
    待谭秋的身影转到庭院前的回廊里,消失之后,武士彟便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言语道。
    “爹爹,女儿不明白,为何爹爹对程处弼如此看重,莫非他有三头六臂不成!”
    “再说,这可是荆州城,连爹爹都才堪堪打开局面,他程处弼如何能翻江倒海!”
    一声清脆若清泉涓涓之声,带着质问从屏风后流出,而后抬出一位头戴玉冠,身着男式圆领青衫,足蹬乌皮靴的少年。
    虽说是少年,但那白皙粉润的娃娃脸、那含情非情的鸳鸯眉、那鲜红若丹的艳唇、那雪白细长的秀项、那娇小玲珑的身躯,却又不得不让你怀疑他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