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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唐朝间谍说

      “陛下可曾记得郑国渠?”
    程处弼淡淡一笑,声音婉转,像极了一个请君入瓮的小狐狸。
    “郑国渠”,不是郑国修建的水渠,而是因为这个工程的设计师名叫郑国。
    “《史记·河渠书》记载,渠成,注填淤之水,溉泽卤之地四万余顷,收皆亩一钟,于是关中为沃野,无凶年,秦以富强,卒并诸侯,因命曰“郑国渠”。”
    “这郑国渠,朕当然知晓,若非这西引泾水、东注洛水,纵横三百余里,贯穿这关中之地,这关中平原又何来“天府之国”一说。”
    博览群书的李世民,声音轻漫,悠长的文字,从大开大合的龍檀中,成队飞扬。
    身为一个追寻秦皇汉武的君王,对于他们的事迹,李二陛下自然了然于心。
    “这长安城,能有今日的繁华盛景,朕还真要感谢始皇帝对郑国渠的修建!”
    在古代要想成为一个有作为的人,也是蛮不容易的,四书五经是基础,通达百家是必备,想要混得好,观其大略还不可以,还要知其甚解,学以致用。
    不然,学得再好,不能活学活用,也最多成为一个国子监、弘文馆的学士、博士,而不能成为像房玄龄一样的经天纬地之臣。
    其实,“天府之国”在以前也并非是指成都,而是指长安。
    《史记·留侯世家》记载,“关中左崤函,右陇蜀,沃野千里,此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也”。
    “但其实,一开始修建郑国渠,并不是为了让秦国更为强大!”
    “而是因为当时,秦强韩弱,且韩地处中原,毗邻崤函,秦若出关,则韩国首当其冲,以韩国之小弱,自然无力阻挡强秦之锋芒!”
    程处弼眉宇之间,全是得势之色,声声有力,又继续侃侃而谈。
    “于是,韩桓惠王派遣水工郑国入秦,令凿泾水,献策修渠,藉此大幅消耗秦国人力财力,让秦国军队,无力东伐!”
    “此举虽然促使秦国变得更为富强,但也让韩国增添了十余年的寿命。”
    “从修建郑国渠的秦王政元年至秦王政十七年,内史腾攻韩,俘虏了韩王安,于韩地建置颍川郡,韩国覆灭之际,韩国又苟延残踹了十七年!”
    “是啊,朕也记起,当时郑国的阴谋曾经被始皇帝所发觉,当时始皇帝还欲杀郑国。”
    李世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龍须长捋,笑眼成线。
    “但郑国却说,始臣为间,然渠成亦秦之利也。臣为韩延数岁之命,而为秦建万世之功。始皇帝深以为然,卒使就渠。”
    “以史为鉴,知其兴替!贤婿竟能以小见大、洞若观火,真乃我大唐第一贤才也!”
    说间,李世民的眼眸之中,全是认可的神色,唇齿之间,也是对程处弼的嘉许之词。
    “那按贤婿的意思,潜入敌营之中,长期深埋,刺探敌情,破坏敌策,无论其从事何职何业,只要对我大唐有益之人,均可划归密探一类?”
    但李世民也不是一个昏庸的帝王,表扬之后,自然也发表了自己的一番见解。
    “岳父大人一语道出其中精妙,没错这密探便是从事秘密侦察工作之人!”
    程处弼连连点头,眉目更是清亮,之前说了那么多话做铺垫,就是为了引起李世民的共鸣。
    “他们通过派遣或收买来从事刺探机密、情报或进行侦查活动,从敌对方那里刺探机密情报或是进行破坏活动,只要能对其所效力有利的事情都可以为之!”
    因为说了那么多话,程处弼也有些口渴了,声音也不比此前浑厚了,略带了一些沙哑。
    “贤婿,口渴了吧,来,随朕到榻上就坐,喝口香茶,朕今日也是很想听听贤婿的高谈阔论!”
    李世民笑面盈盈地拉着程处弼的手,坐到了榻上,两人隔着几案,相对而坐。
    唐朝这一点是很开明的,君臣之间,可以一起对坐,吹牛发嗨。
    不过,当然这和唐朝官员多半出自世家,心头也没多把皇帝当一回事,到也是真的。
    皇族,在世族眼里,也不过是牛逼一点的世族而已。
    不像宋朝科举出身的小地主、小官僚,一个个以为皇帝老大老大。
    刚好皇帝也觉得自己牛逼,就把椅子给撤了,然后宋朝的官员就开始慢慢站着说话了,当然宋朝之后,越演越烈,官员的地位,就更低了......
    “当然真正的密探,所学之物甚多!”
    “就如此前的女艾,他既能够为浇出谋划策,亦能够陪着浇飞鹰走狗。”
    “平时他是浇的能臣心腹,但是少康需要他的时候,他就是在浇身边,隐藏最深的一颗獠牙!”
    程处弼苦笑着喝了一口五味陈杂的散发着恶心羊奶味的圣茶,润了润喉,清了清声,又继续说道。
    “还有,西施,不仅学得一身狐魅之术,还能歌善舞,抚得一手好琴!”
    “平时她是夫差身边最亲密的枕边之人,但她却是勾践灭吴最致命的短匕!”
    “就连郑国也披上了一层水利工程大师的外衣!”
    “贤婿的意思,朕听懂了,就是身为密探之人,都需要有一层外衣来伪装自己!”
    “贤婿应该是熟读了《孙子兵法》吧?”
    “朕记得其《用间篇》有言,故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宝也。”
    李世民也很是随意地和程处弼分榻而坐,边听边点头,边听边想,边听边问。
    “贤婿所言,应该算是“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