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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怒。窦家倒下了,仅剩一个窦婴在苟延残喘。这是刘彻的意思, 她不好多干预。她顾忌刘彻,但不代表她可以容忍田蚡。这些时日,田蚡对她多方试探,特别是做了丞相后, 行事更是毫无顾忌。她是大长公主,她皇家的尊严岂能容一个小人骑在头上?
越想馆陶越觉得不甘心,“不行!孤绝不能让那帮人阴谋得逞。”转而对陈娇催促,“娇娇,你快去!”
“去哪?”陈娇一脸迷茫。
“还能去哪, 当然是回未央宫啊。”陈娇离开椒房殿, 来这遥远的建章宫。馆陶本就不满, 是看天子一直来回奔波,每晚都有回建章宫歇息,这才没有发作。
但现在不同了, 有人在朝堂秦请废后。已不再单是后宫的事,而是涉及朝政了。这么些年看下来,馆陶也看明白了,刘彻是个明君,想做出一番大事。
馆陶不傻,相反还很聪明。她很清楚,在天子心里,朝政始终是大过儿女情长的。更何况还有王太后,窦太后对景帝的影响力如 * 何,馆陶是亲眼目睹的。大汉又是以孝治国。
馆陶越想越忧心,再看陈娇,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急不燥。馆陶是个急脾气,站起来,拉了陈娇就要往外走,“快点去求陛下,撒个娇说点软话。陛下心软了,就会没事了。”生怕去得晚了,那边就传来废后的消息。
陈娇被馆陶拉着走了两步,反应过来后,皱眉拂开馆陶的手,冷声拒绝,“我不去。”
馆陶惊怒,“阿娇!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伸手又要去拉,被陈娇躲开了。
陈娇不语,她清楚这个时候,不管她说什么,馆陶都是听不进去了。她们母女已经吵得够多了,她不想再争吵了。
馆陶想要发作,终是压抑住了。她知陈娇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便苦口婆心劝道,“阿娇,你能不能懂事点?现在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这关乎到陈家,窦家,还有朝堂。阿娇……”
“阿母,你不是退出朝堂了吗?窦家之事大母走前,不是说,叫你不要管了吗?”陈娇打断了馆陶的喋喋不休。
馆陶哑然,她的确有退出朝堂。但毕竟沉浸朝事多年,怎可能说退出就完全不管了,只做个富贵闲人?更何况,现在是田家王家在打压陈家,要搞垮她馆陶大长公主,她怎还能沉得住?更何况,这么多年来,陈窦早成一体,那是说不管就能不管的?朝堂中,一旦落败,失了天子宠,等待的就是万劫不复。这个险,她冒不起,陈家更冒不起;
馆陶正要说什么,又听得陈娇轻叹道,“更何况,阿母又怎知陛下会听我的?”
“陛下最近对你的心思,阿母有看在眼里。阿娇啊,你可知朝堂上,陛下驳回了奏请,还责罚了提议的人。阿娇,陛下是向着你的。”刘彻作为天子,能做到这般,已是极为难得了。她很欣慰,她当初没有选错人。
“竟然阿母说陛下是向着我的,为何还要我去讨好呢?”
“你!简直是冥顽不灵!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馆陶气极,怒指陈娇,最后拂袖而去。
馆陶走后,又过了几日,传来的消息越发多了。在请奏的朝臣被刘彻训斥了一番后,第二日,又有朝臣请奏,而这一次奏请的,有好几个,还都是功勋老臣。刘彻不能把这些老臣怎么样,只能压下不理。
另一边,馆陶联合一些勋贵势力,开始在朝堂发难,与田蚡的人对持。一时间,朝堂形成两派,一派以丞相田蚡为首,主张废后。一派以馆陶为主,反对废后。双方挣得面红耳赤,在朝堂上丢了斯文,就差没拳脚相向了。
有了馆陶的加入,刘彻倒没再表达意见。只当个看戏人,端坐在高位,冷眼看两方撕扯。既使是这样,刘彻仍是一如既往,来回在未央宫,建章宫之间,对陈娇也是和睦宠爱得很。
陈娇知道,这种撕扯总会有失衡的一天。果然,八月初十 * ,距离祭月节只有五天。这日的长安,出现了罕见的天文奇观。东方出现了彗星,时长竟天。
这,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是不得了的事。就如当年的瘟疫那般,一些人将这,看作了不详之兆。长安城开始有:后不详,得天罚之说。刘彻大怒,处理了一批人后。仍未能平息流言,甚至还愈演愈烈,矛头直指皇后陈娇。
陈娇清楚,这背后定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刘彻也清楚,当年他就曾被这些流言伤过,是陈娇挺身而出,去了洛阳,平息了瘟疫。而今,这荒谬又转到了陈娇身上,看着下面那些异口同声的臣子们,刘彻心中气极,面上却不显。
“陛下,乃是皇后娘娘不详,昊天示警,才有此异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