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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太后坐下,急促地喘息。手紧紧握着龙头拐杖,似乎那才是她的支柱。
一会儿后,景帝来了。
“母后,请节哀。”景帝跪下朝窦太后拜道。
景帝的话,打掉了窦太后最后一抹希望。一下子软倒在姆姆的怀里,痛哭出声。殿内,所有人都在哭,景帝的眼睛也是红红的。
良久,窦太后又哭道,“武儿他已经回封地了,为什么你们还不能放过他?”
景帝忙道,“母后,朕没有,朕……”
“好了,你走吧,我不想听了。”窦太后罢手道。
“母后,我……”景帝急道。
“陛下先回去休息吧,看你脸色也不好,母后这有我呢。”馆陶上前道。
“嗯,那就辛苦阿姐了。”景帝点头,有些感激地对馆陶道。天下久旱无雨,各地庄稼大片死亡。还有梁王的死,带来的一连串政治效应,都需要他去处理,实在没精力在这悲痛。
馆陶才走近,窦太后便道,“你也走,武儿死了,你也是在心里大松了口气吧?”
馆陶大惊,“母后,我没有……”
“阿嫖啊,母后老了,母后只想你们都好好的。以前是母后魔障了,想着武儿从小就远赴封地,一个人在外孤苦伶仃。想着让他做了太子,可以常留在母后身边。却没想到,孤的这个念头,竟害死了他。你们就这么容不下他吗?他可是你们的亲弟弟啊?”
馆陶急急道,“母后,我真的没有。”
“不管你有还是没有,武儿已经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你也走吧,孤想静静。”
见此,馆陶只得道,“那母后好好休息,女儿告退。”
走时,一把拽住准备一同离开的陈娇,示意陈娇留下陪窦太后。
看着馆陶离开的背景,陈娇在心里轻叹了声,走到窦太后身边,见她没有喝退自己,便安静地坐在一旁。
殿内一片寂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窦太后道,“可是阿娇?”
阿娇忙上前,扶住窦太后的手,“回大母,是我。”
窦太后拍拍阿娇的手,问道,“你怎么没同你母亲一道回去?”
“阿娇想陪陪大母。”
“你是个好孩子,不像你母亲……”停顿了会,又道,“阿娇是不是不喜欢这冰冷的汉宫?”
“不喜欢。”陈娇如实答道。
“大母曾经也不喜欢,可是命运弄人。一转眼啊,已在这汉宫周旋了半生。想当年,我还 * 是个家人子……”窦太后陷入了回忆。也许是人老了,总喜欢忆起过往,怀念旧人。曾经的生死仇敌,如今想来,也是好的。
20. 有大功的阿娇 这阿娇,不是爱慕他吗?……
陈娇美美地泡了个温泉澡,林光宫就是这点好,每座宫殿都有温泉池。晚风习习,可能是将要下雨的缘故,室内有些气闷。陈娇穿了件单薄的丝裙,披散着长发,随意地坐在大殿门口的台阶上。仰头看着天上,忽影忽现的那轮下弦月。
“怎么坐在这里?”
循声看去,是刘彻。他正站在台阶下,背着月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一步一步,走到陈娇面前。随着他的步伐,陈娇从低头俯视他,到抬头仰望头。突然觉得,这何尝不是历史上阿娇与刘彻之间的关系变迁。
“你怎么来了?”陈娇问。
“我来看看,某个爱哭鬼,有没有哭啊。”刘彻笑着一甩衣袍,挨着陈娇坐在台阶上。
“谁是爱哭鬼?”陈娇瞪眼。前后两世,她泪点一向高,从不像一般女生,看个电影电视剧都能哭得稀里哗啦。
“谁搭话就是谁喽。”刘彻笑着调侃。其实陈娇很少哭,认识这么多年,他只见陈娇哭过一次,哭得他的心都跟着痛。让他想忘都忘不掉。她不像汉宫的那些的女人,拿哭泣当武器。她的眼泪,不曾为过她自己。母后说,娇娇心软。太后说,娇娇心善。父皇说,娇娇赤子之心。
梁王过世,刘彻知道,陈娇会难过。不是她跟梁王有多深的感情,而是她的心太过善良。
陈娇手撑着腮帮,遥看着天上的月亮,“我只是有些难过,大母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痛苦。”陈娇清楚,这是景帝为刘彻的权杖,又拔除了一枚硬刺。不久之后,就是周亚夫。等刘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