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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能问,如若问出来,她便要离开,那他宁愿她这般在身边,比起她离开,旁的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怀豫,我自十二岁起,心里便只有你一人,直到如今,从未有过旁人,陈暄确实帮我许多,可他是为着安平侯,并非为我,这世间,如你这般待我好的,再没旁人了。”沈薏环想到他对陈暄的介意,心头便觉着格外难受。
至少在她心里,这世间的男子,还没有旁人能比他更好呢。
李渭看她白净的面容,她眼神清澈坦荡,仿佛说的是再正常不过的话,他终是忍不住,轻声问她:
“环儿当日说,不再喜欢我了,也不想与我在一起了。”他声音越说越小,连他自己都觉着自己太过矫情。
“那时确是这般想的。”沈薏环轻声说着。
李渭心间隐隐泛起疼,他牵着沈薏环的手微微用力。
“只是后来我到了随州,明明是我向往了很久的地方,可偏偏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后来陈暄说你到了豫城,我就觉着,你又为了你的公事,放弃了我。”
沈薏环轻声说着,她微微抬了抬有些麻了的腿,李渭便起身,坐到她旁边,仍牵着她的手,不作声,等她继续说。
“当初你救下永安公主,便是为了公事,为了大局。”她渐渐没了声音,方才李渭已经解释过了,她如今也已经放下了,几次三番提及未免太过斤斤计较了。
李渭沉默着,许久,他开口说道:
“我来豫城时,也没想过你会回到我身边来。”他顿了顿,不大自然地望向书案边的窗棂,“我亲眼看着你进了随州城,一路上我有无数次想拦下你,甚至想过把你敲晕了绑回京城。”
他自嘲一笑,偏头看她,“终归没舍得,便是知道你再也不愿与我在一起,我也不想让你怨恨我。”
“当日随州城外,我往京城的方向去,当时想着,我总要为你做些什么才是,至少让你在随州,下半生都不会忧虑惊惧。”
“当日那枚白玉印章,你可还记得?”李渭忽地想到什么,出言问她。
“当时只说是顾怀安的东西。”她想了想,轻声说道。
“那其实也算是证物,当日给安平侯府定罪的除了一干莫名的人证口供,还有几封与羌人和南境六国的信件往来,上面便是那枚顾怀安的印,彻底坐实安平侯府的反叛通敌一事。”李渭将自己知道的说给她听。
“当年事发顾怀安多大?”沈薏环皱眉问道。
“十来岁吧,我记不清了。”
“那些信笺上的印鉴跟那白玉兽章是一样的吗?”
若是一样的,这印如何会流落到陈沅手中,最后给了她,这种重要证物,应该在大理寺积灰蒙尘才是。
“环儿,我与你说这个事,也是想劝你,我知道你应下陈沅和陈暄了一些请求,只是这事在没把握之前,还是要慎重些。”
沈薏环应声,轻轻靠在他的身上。
前路晦暗不明,也不知通往什么地方。
她如今,还是很想与他一起走完。
第72章 退敌 羌兵未退,豫城百里尽是羌人的营……
羌兵未退, 豫城百里尽是羌人的营帐。
朝廷的监军这几日刚到,带了皇帝的谕旨,要守城议和, 但没有圣旨, 监军传的是道口信。
“自古便没有这般行事的,若当真和谈,日后羌人大开狮子口,倒时我们也要予取予求?”
书房内,李泾带着怒气,对李宗说着。
李宗也觉着不妥, 只是监军言之凿凿,且派来的监军也算是熟面孔, 是陛下身边的老人了, 李宗琢磨不通皇帝的意思, 部下众将也是各执一词。
这几日都在议论,却也没谈出什么结果。
“侯爷,非是末将多事,只是此番和谈, 羌人定会要地要钱款,那时我们给是不给,自古打仗言和, 可都是要问责主将的。”
李宗沉吟着, 皱眉道:“监军亲传陛下旨意, 应不止于此。”
“侯爷可能自证?”众将中不知谁说了句。
一时间,几十号人的厅堂中,尽皆沉默着,李泾看着父亲的面色, “父亲,我知您不忍百姓受战苦,可便是和谈,北境百姓也未必会好过。”
李泾的声色浑厚,听着极具说服力,李宗本就心中难定抉择,“都回吧,也不急今日。”
众将士请礼退下,李泾走近了些,门外的小厮将房门关好,屋内只剩父子二人,“父亲,前些日子怀豫说得其实有理,朝廷的态度如今颇为奇怪,不得不防范一二,监军的话,不可尽信。”
“嗯,他人呢?唤他过来。”李宗忽地想到,这几日议事,李渭似是从未来过,皱眉问道。
李泾走出书房,低声对门外的小厮说道:“去唤二公子过来。”
*
李渭早在那朝廷的监军到豫城之前,便带着云峰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