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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时再次对他动心,可结果都是一样的。
沈薏环怔愣着,看着他修长的指节不作声,李渭却当成她催他放手,她要走了。
他不想她走,若是她愿意,他简直想日日这般看着她。
什么江山国祚,什么忠孝节义,这些跟她相比都是些什么东西 。
可他不敢出言留她。
怕她勉强应下,更怕她拒绝了。
房间里静悄悄地,沈薏环见他半晌都没动静,转头朝着李渭看去,他面朝着里侧,看不大真切,侧脸对着她,平静地像是睡着了。
只是胸口的起伏将他未定的心思全然暴露。
他竟哭了?
那一瞬间,沈薏环的心里像是被什么重重捏了一把,连带着她的胸腔也隐隐泛起酸涩,她咬唇看着他。
半晌,她伸手戳戳他的脸,“你羞不羞。”
她叹了口气,仰头躺在他的身侧,偏头看向他,“我没想走。”
“嗯。”李渭看着近在咫尺的她,低应了声。
“你难过了?”沈薏环轻声问。
“我只是不敢、也不愿勉强你。”李渭嗓音中带着病人的虚弱和喑哑,听着无端令人心中难受。
他话有些没头尾,但沈薏环明白了他的意思。
“怀豫,方才我骗你要走,你也觉着难受,可从前在京城,你惯是这般对我的。”
李渭无言。
她说的一点没错。
他从前真蠢,明明心中在意,却仍是生生将她推远。
可下一刻她便靠进他的怀中,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处,“我不怪你了,你也不必往心里去。”
“是我不好。”
李渭看着她芙蓉娇花般的眉眼,这会才算是真切体会到失而复得的滋味。
*
半月之后,李渭的父兄回到府中。
李宗进府,连战袍都未换下,径直来到李渭的房门外。
“你们将军呢?”
“在里面休息……”门外的小厮话未说完,李宗推门已经进了屋。
李宗进屋时,沈薏环和陈沅皆在,见是李宗,陈沅便要告退,沈薏环也跟着一同要走。
“不必,没什么是需要你回避的。”李渭穿着中衣,披着外衫,斜倚在床榻上。
李渭身体底子好,恢复的快,这几日养着已是好了大半,只剩下外伤未愈,他捏捏沈薏环的手,虚虚揽着她的腰身,让她坐在床边。
屋内只李宗、李渭还有沈薏环,青崖和疏云都在门外。
“父亲,什么事?”李渭看向李宗,淡声问道。
李宗看着沈薏环的面容,微微皱眉,沈薏环母亲是西域人事,血脉上和羌人有几分同源,这眉眼神情跟羌族女子也颇为相似,李宗驻守豫城,跟羌人鏖战拉扯小半辈子,便有些不喜。
只是沈薏环母亲的事,他多少也有些耳闻,并且他和安平侯父子从前算是交好的,对那些个陈年烂摊子也算是有了解,他只看了沈薏环几眼,便不再看,他盯着李渭,沉声问道:
“云峰带去的人,是你的人?”
若非云峰领去的那几千名精兵一般的死士,只怕他和李泾此次都要深陷险境,这也是李渭的吩咐,若是豫城军马尚有战力,便不要出手。
“是。”李渭并未隐瞒,也没有这种必要。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这些人足以抵得上一只训练有素的精兵队伍,若是朝廷知道,你可知是个什么后果?”
“安平侯府的教训还不够惨痛吗?”
李宗面上难得的肃穆,他一腔赤诚忠心,半辈子的心血和心念,都倾注在豫城,他从未想过得到什么封赏,此生若能守住疆土,并收回北地的七座州城,便是马革裹尸还都再没遗憾的。
父亲的声音掷地有声,李渭看着李宗默不作声,他与父亲相处并不多,可父亲对他仅有的教诲,都是家国天下的抱负,给他讲他阖族满门的赤忱信仰。
只是父兄离京多年,既不懂君王权术,也不了解当今这位天子的心胸脾性。
他不忍心戳破父兄心中的天真想法。
李泾知道父亲因这些忽然出现的强力援兵对于李渭有些埋怨,他安置了大营的将士和伤兵,急忙回来。
父亲性子急了些,说话直来直去的,二弟又多年独自在京城,他生怕二人出了什么摩擦,都是一家人,如今时节也不好,可不能出乱子。
李泾进屋时,李宗正说到安平侯府的那段过往。
“父亲,您言重了,没到那般严重的地步,”李泾扶着李宗坐在房中的太师椅上,轻声宽慰,他认出沈薏环,也没多说,朝她示意一下,“弟妹,你也劝劝怀豫,他伤还未好呢。”
“父亲,您觉着安平侯府覆灭是因为他们真的反叛吗?”李渭冷不丁出声问道。
父兄对于安平侯一家人的看法,李渭好奇了很多年,只是从来不曾问过。
“若非是反了,如何陛下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