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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着李渭躬身道谢。
    李渭似是想扶她,可他刚一抬手,便顿了顿,又收了回去,轻轻“嗯”了一声,转而说道:
    “环儿,你和你的娘亲,最好可以换个地方住下。”
    “如今这边庄子,不大安全。”
    他再次提及让她换住处。
    这次沈薏环倒是并未再误解他的意思了。
    她其实也有这方面的忧虑,那个觉圆和尚与她打过照面,且还认出了她,如今祖母定然也会知晓她在追查此事。
    自己一人也便罢了,可母亲如今也在这,这里确是不大安全。
    “我知道了。”她低声应道。
    “可需要我帮忙?”
    他其实本想让她住进自己在江州闲置的院落,可转念便想到,她定会拒绝自己,到嘴边的话便成了问询。
    果然,沈薏环摇了摇头,“将军已经帮我很多了。”
    李渭起身,缓缓走到她近前,从袖中拿出一方锦盒,他将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根玉簪。
    “先前抢了你的簪子,如今还你一根新的。”他将锦盒递到她的手中。
    他说的是上次,陈沅与他一同来,她本是与陈沅说话,这人就一直在玩弄她的发髻,最后拆了她的发髻,拔了她了簪子,说要她送给他留作纪念。
    沈薏环将锦盒推至他的怀中,“首饰这些东西,不过是女儿家的小物件,旁人送的,日日带着,不大妥当。”
    李渭目光渐渐冷淡,沈薏环越说越没底气。
    可转瞬间,她又十分不忿,难道她连拒绝礼物的权利都没有吗?
    “且我也不喜欢玉簪。”她低声解释说道。
    李渭拿出玉簪,他往她的手腕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他伸手想为她簪上。
    沈薏环瞧得清楚,下意识躲闪,推拒间她的手碰到李渭右侧的腰身,他身子微颤,闷哼一声,手中的盒子应声而落。
    玉簪自是怕摔的。
    清脆的声音刮着李渭的心。
    沈薏环抬眼看李渭的神情,这才发现他神色惨白,唇上半点血色都没有。
    想起方才她碰到他时的反应,他身上似是有伤。
    她盯着他。
    “你受伤了?”
    “没有。”
    李渭淡声说道,他屈身蹲下,伸手去捡地上的玉簪的碎片,动作有些缓慢。
    沈薏环想到先前他揽着他,他姿势就格外奇怪,似是特意避开了些什么。
    她也蹲下,轻手推了他一把,他微微后仰坐在地上,任由她动作,目光却一眼也没看她,沈薏环一言不发,她抬手去解他的腰封。
    李渭手掌按在她的手上。
    “环儿这是做什么?”他将落到她脚边的最后一枚玉簪的残片捡进锦盒之中,抬眼看她,冷嗤道。
    “你受伤了。”沈薏环低声说道,语气笃定。
    “是受伤了,如何?”他面上带了几分嘲意。
    沈薏环不再言语,她皱眉看向他右侧肋下,他的腰封被她解开,她伸手扯开了他的外衫,便要解开他的中衣。
    李渭再度按住她的手。
    “你松开。”沈薏环低声道。
    “你若是看了,往后可莫要再后悔。”他若有深意地说。
    沈薏环不答,手上仍在撕扯他的衣衫,李渭轻嗤一声,松开了她的手。
    她一下用力过猛,李渭不仅中衣被她扯开,连衣襟都被她撕坏了。
    “环儿还真是,粗鲁。”
    并未理会他的调侃,沈薏环紧盯着他肋下的那道狰狞伤口。
    一道足有十来寸长的刀伤,伤处的血肉微翻着,仍有些出血。
    显然,是道新伤。
    “怎么弄的?”她长睫颤了颤,声音有些弱。
    他那样的本事,谁能将他伤成这般。
    “环儿这般,可是心疼了?”他笑了笑,问道。
    “我问你是怎么伤的!”她猛地扬声。
    见她反应这么大,李渭长眸微挑,他不大在意地拢了拢衣衫,“被秦松府兵划了一道。”
    秦松便是秦玉的父亲,如今江州府的知府。
    “你是昨天去的秦府?”
    怪不得当日他说账册在他手中,却要隔几日再来找她。
    “这又是何必。”
    她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
    也不是心软或者心疼他,只是单纯觉着没这个必要。
    半晌,她起身出了房门,片刻后拿了个药箱进来,李渭仍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蹲在他的身前,将止血的金疮药递给他。
    李渭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他将药膏放到一边,看着她低垂着头的样子,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脑。
    “是我想来见你而已,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我也不会要你回报我。”
    沈薏环蓦地抬眼,双眸泛着湿意,她扯了扯唇角,却也没什么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