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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还会过来等她?
    “看书看累了,回来歇着。”他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放下茶盏,见她还站在那边,修长的指节扣了扣桌面,“坐过来。”
    沈薏环坐到旁边,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房间内静的只有炭盆中银丝炭燃烧的微弱声响。
    “你昨日问我,当初……”想到昨日她问自己的话,他犹豫再三,终是开口,想要说与她听,却被她打断。
    “将军不必多说了,”她低着头,发髻上的珠钗在灯火辉映下灿着细微的光,她的侧脸格外好看,只是不曾看他,瞧不见神情。
    “当日我向陛下奏请赐婚,确是有别的考量。”
    “但如今我对你如何,你当真不知?”
    李渭对她脾气秉性颇为了解,她虽是说着不想听,可她心中在意,否则昨日便不会连声问他,今日思前想后,终是来了这一趟。
    当初他边境中拼杀出的赫赫战功,在陛下眼中尽数化成定远侯府势大的威胁,他父兄已是朝中重臣,手中握着天下人生杀权柄的成元帝绝对不会让定远侯府三个成年男子尽数入朝,封侯拜将。
    他作为显赫大族的世家子弟,婚事必定由陛下亲指,他心知肚明,陛下定会为她选配一位家中地位极高,却无实权的世家贵女,待得来日,寻到错处便如安平侯府一般结局。
    “环儿,便是当日,我确实对婚事抱有别的目的,”他声音微涩,生平头一遭向人解释自己做事的动机,可心中并无不愿,只盼她能理解自己的难处,“但我自始至终,都没想过欺骗于你。”
    “我既是娶你,定会护你一生。”
    “你可还愿信我?”
    第17章 奉旨   “若是日后您娶了旁的姑娘,可莫……
    可还愿信他?
    沈薏环沉默着,眼前男人神色紧绷,锋利深沉的眉眼不复平日里那般淡漠,他定定地瞧着她,等她给自己一个回答。
    两军阵前尚能沉稳应对,这会李渭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茶水已经冷了,沈薏环也没叫人进来换,她抿了一口,沁凉的茶水令她从李渭温柔的注视中醒神,想起当时公主那匹雪白的马儿奔袭过来之时,自己内心深处涌上的无助和期盼,沈薏环捏紧了微凉的指尖,对上李渭稍显灼热的视线。
    她轻轻笑了笑,神情带着些许怀念,声音轻柔:
    “将军,环儿十二岁那年曾见过您一次,自那以后,每次看到您,环儿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地追随着您。”
    “永安公主惊马之时,您飞身去救公主,那马儿的前掌碰到您腰间,妾当时也为您捏着汗,怕您伤了。”
    回忆着当时的惊险情形,她那般忧心,可最后竟然是自己伤得最重,她自嘲一笑,继续说道,“这事其实已是过了几月,总捏着说实在是不大应该,可环儿也确是想得到您一个答案。”
    “若您当真对妾有情意,那为何您不像环儿喜欢您那样,时时关心在意着呢?”
    她语气中半点怨怼都没有,眼底是一篇澄澈真挚,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你伤成那样,确是非我之愿,”李渭目中现出几分痛楚,当时她痛得昏了过去,面色惨白,无知无觉,他心都被揪起一般地难受,那是他头一次知道,原来除了父兄以外,还有人能让他如此牵心。
    “那日陛下百般嘱托,命令我随驾保护永安公主,”他声音干涩,几句话说得也颇为艰难,“当日那匹马惊的蹊跷,若是公主出事,恐怕陛下会追责。”
    李渭素来是清傲的,从来不屑于对人解释,可对着沈薏环微有些落寞的神色,他只觉得自己词不达意,没办法表达出他心中涌动的情意。
    “那马儿为何会发疯?”沈薏环皱眉问道。
    听这意思,这惊马不是意外?
    “尚未可知,不过当日马场负责的人,出事当晚便投井了,”想起这事,李渭神情也凝重许多,看着她敛神思索的模样,他静了静心,继续说道,“后来我冲动间斩了那匹马,青崖处理时也发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那马被人下了药。”
    “什么药?”听他语焉不详地话,沈薏环紧接着问道。
    “烈性春/药。”
    “……”
    倒是没想到,这事背后竟有这般隐情,只是不知道这背后之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沈薏环细细思索着,她也算是被牵连进了这桩事里,免不了对此事多了几分在意。
    想到片刻前两人聊的话题,沈薏环回神看着李渭,他一如自己当年初见他时那样好看,甚至比起几年之间愈发沉稳,她猜不透他心中想什么,可回想与他相伴的这几年,并不觉得他对自己有多深的感情。
    “将军,往日总盼着您能多为环儿花些心思。”
    “现下想来确是妾不懂事了,您有您的抱负,有许多比儿女情长更为重要的事情,如今环儿能理解您,也知道您有许多难处,惟愿您日后一切顺心。”
    “只是,日后,环儿想待自己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