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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闯将军府,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咳——将军,夫人,是我。”
*
将军府这位不速之客,这会躺在客房内,因着失血过多,人也微微昏睡过去。
沈薏环做在一旁,心中的不安简直要溢出来,这床上躺着的,浑身是伤的老者,正是为她诊治了腿伤的陈大夫。
——陈沅。
半个时辰前他跌进李渭书房的后院,熟门熟路地根本不像是意外。
且他昏睡前,竟然抓着自己的胳膊,将那枚顾怀安的白玉印章往她手里塞,李渭的面色难看地不像话,正要将陈沅手扯开,他已经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府中的大夫来看了看,处理了一下伤口,煎了几服药灌下去,眼看着陈沅面色好看了点,她跟李渭便在这里等着。
这个顾怀安的印章她见过几次了,到了这会,她没办法再说服自己,这人与她不相干。
不相干,能让一个重伤之人,一味地将所谓的故友之遗物用力往她手里塞?
床上的人动了动,“嘶”地一声,皱了皱眉头,睁开了眼睛。
“陈大夫,您觉着如何了?”沈薏环关切的问他。
受了那么多伤,定是极疼。
“没事,”他正要说话,外面进来一个小丫鬟,端着药碗,舀起一勺,便要喂给他喝,他只问了味道,眉头皱的更甚,“这,这什么破玩意,我死不了,用不着喝这个,端走端走!”
他说的费力,每说几个字都带着喘,却咬着牙说完,盯着装药汤的碗,一脸抵触的样子。
“放下吧,陈御医医术精湛,照顾得了自己。”李渭冷笑着出言说道。
听他这样讲,陈沅冷哼一声,还是就着小丫鬟的手,将药喝下。
沈薏环听着李渭的话,觉得有些不对,“御医?”
她只知道他医术极好,却从来不知他是御医。
“多少年前的破烂事,你倒也愿意往外说,”陈沅随意的笑了一下,一笑牵连了胸腹地肌肉,疼得抖了抖。
“你这伤,谁弄的?”李渭靠着一旁的桌沿,沉声问他。
“嘿,”陈沅虽然外伤疼的紧,仍是怪笑几声,喘了喘,低低回道,“还能有谁?”
“也是,”李渭看他说话都格外艰难,心下也有些歉疚,“是我的不是,若非为我,你倒是也不必过来掺和京中这淌浑水。”
“你小子说什么呢,难不成丫头这腿,还一直不让好了?”陈沅看了看沈薏环说道,倒也没在意称呼不称呼了。
听话头落在自己身上,也明白了,他进京是因着李渭请他来为自己诊治腿伤,心下也格外歉疚,“先生恩情,环儿记在心中。”
“那也不必,被人记着恩情,太折寿,”陈沅不在意的笑了笑,片刻之后,低声说道,“何况治好你,也并非是因着,李大将军的邀请。”
他说话有些费力,言辞间带着戏谑,语气却很认真,沈薏环心中一动,顺势问道:
“先生,环儿有一事想问您。”
“之前问过的,您的那位故友,顾怀安,他与环儿可有什么关系吗?”
第15章 故人 “这是环儿自己的事,您可不可以……
沈薏环话音刚落,屋内便是一静。
陈沅愣了一瞬,他转头看向李渭,李渭面色冷沉,也只盯着陈沅,二人俱是默不作声。
“先生不必再跟环儿打些个哑谜了,”沈薏环拿出那枚白玉印章,放到了陈沅的旁边,神情也格外认真,她正色对陈沅说道,“若是这位安平侯世子与环儿并无干系,您也无需在重伤之时将他的遗物塞进环儿手中。”
见陈沅回避她的目光,沈薏环还想说些什么,“先生……”
“环儿!”李渭仍是靠在一旁的桌沿,他看向沈薏环,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今日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他移开目光,回身拿过桌上的茶盏,里面的茶汤仍是澄黄的君山银针,还是送陈沅进来那会热好的,这会已是凉透。
他将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交叠着的长腿动了动,他直起身子,朝着沈薏环走近,揽上她纤细的腰肢,“送你回房。”
“将军!”她倒退几步,躲开李渭揽她的手,将他推开,“这是环儿自己的事,您可不可以不要干涉!”
“你自己的事?”
“你可知这后面牵扯了多少人的性命?”
他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锐利的眸光直直看近人的心中,像是从边境战场上染了血的刀枪剑戟,隐隐透着寒光,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威慑。
“怀豫,”一直不曾出声的陈沅蓦然出声唤了李渭的表字,“她也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
“你闭嘴。”听陈沅这话,李渭走向床边,气势逼人,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陈沅打断,重伤初醒的陈沅半点惧色都没有,他语气温和,面上带了几分安抚,“怀豫,你应该明白,既是忠门之后,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