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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衣袖上牡丹纹绣说道。
她借着疏云的力,坐到李渭给她拿来的那方有轮子的椅子上,来到铜镜前,疏雨这会也进来了,正手脚麻利的为她挽发梳妆,疏云为她收拾床铺。
沈薏环瞧着镜中的自己,双瞳剪水含情,她兼有母亲的美貌和父亲的气度,从小到大都被人夸好容貌,就连李渭求娶,也称是因她姿容而一见倾心。
沈庆辉正在书房,他新得了一部《江水集》孤本,昨日从翰林院刚回来后,看得渐渐得趣,一夜未眠,门外人来报,说是沈薏环来了。
他理了理衣衫,坐到正位。
沈薏环被推进来,伸手行礼,沈庆辉摆摆手,“昨日睡得可好?”
“劳父亲挂心,女儿睡得很好,女儿不孝,擅自回家来……”
“唉,环儿说得哪里话,你受了这般委屈,回家来休养几天又算得了什么?”
沈薏环本想为自己一时冲动回家来向父亲请罪,话尚未说完,便被沈庆辉打断。
“环儿这腿,可叫人看了?”沈庆辉皱眉看着女儿的腿,眼中带着些关切之意。
“太医瞧过,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摸摸腿上柔软的毛毯子,沈薏环弯了弯唇角,却没甚笑意。
看着女儿的垂软的腿,沈庆辉眼中疼惜更甚,他挥了挥手,看着屋里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问沈薏环:
“李渭……他待你如何?”
“将军待环儿很好。”沈薏环回避着父亲关切的眼神,低声回答。
“他可是喜欢永安公主?”
“将军的私事环儿知之甚少。”
沈薏环真的不知道李渭的心意,若非当年是从宫内传出来的消息,说李渭对她见之难忘,她都不相信李渭对她有爱意。
“环儿,父亲虽然没甚本事,可就只有你和澄儿两个孩子,若是受了委屈,定要护你们周全的。”
听得沈薏环眼眶微湿,垂着头应了声,父亲对她一贯都是这么温和,从来没有因为她是庶女而轻待她。
从沈庆辉书房请安出来,一想着可以安心在家里住一阵子,沈薏环就觉得开怀不少。
她从出事之后,因为腿伤,不得不憋闷在屋里,又因为心中郁结难解,每天都过得浑噩。可能是回了家,又被父亲安抚,沈薏环忽然来了兴致,想去看看她出嫁前在后宅院子里栽种的那棵银杏树。
疏云回了她的院落为她煎药去了,只有疏雨推着沈薏环往那边园子里走。
昨晚下了一夜雨,带的今日天色也有些阴,银杏树上的小扇叶被风吹的有些发颤,不似记忆中那般澄黄可爱。
那年她去大安寺上香,偶然听见人说起李渭院子里那棵银杏树,便暗自记在心里,回了府就也叫人寻了一棵,越瞧越喜爱,后来她也时常坐在这棵银杏树下打发时间。
刚刚父亲问的那些问题,哪里是她能答得了的,皇家赐婚,她过得好与不好又能怎样,说多了徒惹父亲忧虑,何况当初她嫁过去也是欢喜不已的。
“姑娘,永安公主来了,坐在您院里正等您呢。”疏云急急走进来,清秀的眉目这会尽是不安。
“姑娘您别去,我去叫老爷!”疏雨转身就往前院去,被疏云一把拉住,“老爷被翰林院的韩大人约去府里吃茶了,这会哪还寻得到人?”
“走吧,推我回去,她既然来了,今日见不到我,定是不会善罢的。”沈薏环垂下眼,淡淡的说。
“姑娘,您现在还没好,倘若她欺负了您,可如何使得?”疏雨急得眼睛都有些红了,姑娘性子软,不喜欢跟人正面冲突,公主又一贯是娇蛮霸道,碰到一处去,肯定是沈薏环受委屈。
“疏雨!”沈薏环低声打断了还想说什么的疏雨,语气甚至略微有些严厉,疏云知她性子,走过来推她往回走,朝着银杏树扬了扬头,给疏雨使了个眼色,推着沈薏环离开,疏雨看着银杏树,猛然领会了,转身朝后门去了。
庭院内,永安公主身着一袭绛紫色云纹褶裙,银色底纹从腰际向下舒展,挽青丝成飞天髻,银木兰花耳坠子,衬得她气度格外高华。她似是有些不耐烦,目光流转,打量着眼前这让她觉得无处落脚的小院子。
平心而论,沈薏环这院子其实已经不算小了,父亲沈庆辉俸禄虽然比不了京城富贵大户,可仍够一家人殷殷实实过日子了,只是永安公主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小女儿,自然是瞧不上沈薏环府里这点摆设了。
“妾沈氏见过永安公主,公主金安。”
“嗤,跪都不跪,还请什么安?”永安公主站在台阶前,微微眯着眼睛盯着沈薏环,越看这张脸越觉得烦闷,移开目光讽刺出言。
“妾腿伤未好,实是不能礼敬公主。”沈薏环低垂着眼,语气淡淡。
闻言,永安公主一双凤眼看着沈薏环的双腿,缓缓走过去,神色不明地打量着,疏云跪在沈薏环身前,微微侧了侧身子,想挡住永安公主的视线。
“你起来,站后面去,别碍着本宫眼。”永安公